“你说什么?真的假的!”季予乾再一次意外的大呼出来,他忽而有些窃喜,又有种难以言表的踌躇满志,更多的是满满写在脸上的心疼和追悔莫及,嘉敏那么多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为何只字不提!
沐又安早料到季予乾会有此反应,他随意往后靠靠,“我是个男人,我对嘉敏的爱不比你少,我不是不想要,是她一直不愿意给。看着自己的老婆天天抱着别人的孩子,连个吻吝啬施舍于我,你说我会是什么心情。不夸张地说,我吻过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季予乾看看沐又安,又看向急救室上方的红灯,唇角不自觉勾出细微的弧度,此时他不想嘲笑,也不想流露出那在心底一闪而过的窃喜。作为男人他有些许同情或是理解沐又安,嘉敏你真待我不薄。
沐又安继续道:“最初她怀孕我舍不得碰她;后来她生完宝宝抑郁我不敢碰她;有一次我喝多了没控制住,鬼使神差地去她和宝宝房里偷吻,她给了我两耳光,第二天自己带孩子走了。”
沐又安又是自嘲地勾勾唇,“更滑稽的是她把c市楚家当成自己家,我家她来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坐月子、丛陆受伤、过年,我若没记错,在我们婚姻近的500多个日子里,她在家里住不超过50天。即便这样,我都默认,试问我的爱少吗?”
季予乾暗叹,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这特么是个正常男人过的日子吗,所以我心有不甘。但是我依旧不想强迫嘉敏睡在我床上,我想感化她,想等她爱上我,完全接受我。终于我等到了,过年了,看她卸下防备睡在我身边,我真像过年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听到这,季予乾的心揪紧了。
沐又安叹口气,“尽管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看她在我旁边安然睡去,我也心满意足,那天是年前腊月二十九。可能我太得意忘形了,一时大意把一部不该拿的相机拿出来用,又忘了收,除夕夜我又喝多了,她翻看了我相机里全部照片,就此我在梦里庆贺大获全胜时,现实中我却功败垂成了。”
季予乾大脑随着沐又安的思路迅速思考着,“你相机里的照片,什么照片?”他隐隐猜着是周嘉敏被偷拍的照片吗,应当不是,他更期待沐又安说是别的什么照片。
沐又安坦然看着季予乾,“嘉敏至今都没说破,她真的好体贴。嘉敏那些艳.照是我拍的,也是我寄给你的。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更何况我错了不只一步,嫉妒燃烧了我的本心,我就此走上了万劫不复的绝路。”
季予乾气得手直抖,他抬手指着沐又安,嘴角动动找不到用什么词形容他,最后冷冷地扔下几个字,“真特么混蛋!以后别叫我哥。”
季予乾说完,站起来大步走开,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掷地有声的脚步和愤怒的背影。季予乾走到公共吸烟区,燃起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被烟呛得干咳不止,他抬手擦一下,因为咳眼角带出来的水滴。
嘉敏,这么久以来,你为什么要隐忍着什么都不说!你不和又安同房,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吗?你今天为保清白命都不要了,你真傻的让我心疼。我爱的是你灵魂,而非你的身体,在我眼里你的生命高于一切,你又何苦走此绝境。
嘉敏你若服软,工作岗位而已,说一句让我让位,何至于我们伤痕累累地相见,你的伤在身上,我的伤在心里。原本我要指责又安没照顾好你,反问我自己又做到了什么。你隐忍地寄人篱下,是为我!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吃那么多辛苦还是为了我。
而茫然不知的我,却不知道在为谁辛苦为谁忙。我还把伤害你的人,心慈奉为季家少奶奶,和伤害你的人称兄道,甚至有意在你面前退避三舍,装绅士装风度。真是愚蠢透顶了!
季予乾丢掉依旧燃着的半支烟,双手抵着墙,低头看着自己沾满周嘉敏血迹的黑色鞋子。
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鲜血已干,由鲜红变成暗红,一条弧线、一个圈,一个点像是兀自勾勒出来萎蔫的红玫瑰,这让季予乾想到了那日清早看到周嘉敏留在自己纯白床单上的那么艳丽的红玫瑰。
是黑白有别,亦或是萎蔫与盛放的差异,同样是嘉敏的血,一个丑得刺心,一个美的晃眼。那时,她才22岁青春尚好,风华正茂。而今,她也仅仅24岁,不该零落成泥,就此凋零。
想到这,季予乾边快步往急救室走,边拨通院长的电话。一顿沟通之后,季予乾再走到沐又安跟前,伸手拉起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沐又安,在他肩膀拍了拍,“又安,谢谢一直以来帮我照顾嘉敏母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去做对的事情,我等你回来。”
沐又安对于季予乾一下反客为主的说法,没落地笑笑,“好,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