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四处寻找,但没有找到,她心底气馁,那几个保镖恐怕已经……
夜魅亦步亦趋的跟着男人走出酒店,今天这家酒店的人实在太多,即便她这么离开,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
男人将她带到一辆低调停靠的车子前,即便车窗没有拉下来,夜魅仿佛也已经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定然很随意的姿态,平静无波,喜怒不定,夜魅在车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幼稚单薄的人影,想着很久很久以前,仿佛是场景重现。
那是她收到一袋子手指头的第五十天,心底充满恐惧,不顾一切的准备逃亡计划,筹备了四十天,丢掉身上的一切,只带着纸币,先坐汽车,再坐火车,再坐渡轮,从太平洋飘到大西洋,又从大西洋飘到太平洋,不停的偷渡换着游轮,在海上呆了一百天,最后鼓起勇气上岸,上岸不到五分钟,也是这样,岸边停着一辆车。
车门打开的刹那,寒意从心底深处冒出来,她身不由己的钻进车子,有人替她关上车门,夜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许久之后喉咙里颤出两个字:“爸爸。”
“这两个月玩得开心吗?”
夜魅的后背渗出冷汗,摇摇头,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将手中一个蛋黄派丢给她,夜魅盯着蛋黄派发呆,脑子里回想自己第一次到冷家的场景:
那时候她很小,那时候他很年轻,也是这样丢给她一个蛋黄派,那时候她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见到蛋黄派如同饿狼扑食,瞬间吞到肚子里,惹来他的笑。
冷宗看她拿着蛋黄派许久没有动,不咸不淡:“现在已经不爱吃了?”
夜魅慢慢撕开蛋黄派的包装纸,坐在狭小闯不过气来的车子里一口一口的咀嚼,很久以前她就憎恨吃蛋黄派,她想到兰泉每天睡觉前强行塞到她嘴巴里的牛奶糖,如潮水般的酸意从鼻尖冒出来,以后再也尝不到那个味道了吧?
夜魅吃得极其慢,脑子里空白过三秒,就开始高速运转,冷宗找到了这里,兰泉的安慰她不敢想,甚至兰泉全家人的安危……
这么多年,那些让冷宗不顺心的人,要么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消失,要么至今深陷某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方做着困兽之斗,就连她自己——
出逃一次不成,再逃一次;再逃一次不成,再来一次,这些年她反反复复干这种事,每一次当她以为终于逃脱升天,他总是这样,一辆车,一个蛋黄派,接她回家。
不打不骂,但帮过她的人,没一个好下惨。
这种精神折磨,换做意志力弱的人早就崩溃。
“好吃吗?”
“好吃。”
“是蛋黄派好吃,还是牛奶糖好吃?”
冷宗摊开手心,一粒用七彩糖纸包裹的牛奶糖,豁然出现在眼前,刺激她的眼球,夜魅的呼吸一滞。
“夜魅呢?”
兰泉玩了一圈回来,发现始终站在车边的女人不见了。
五分钟后,在酒店不起眼的角落发现看着她的保镖,全部昏迷未醒。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