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秋略有不悦,因为她觉得陶织沫最后一句话,似乎对莫忘南带了一点点崇拜。
这个莫忘南,当然黑白两道通杀了。在江湖中,他的神秘已经成为一个传说了,真不明白那些江湖莽汉崇拜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干嘛?若说四杀中真有一个值得他崇拜的,他还宁愿去崇拜阿修罗亡羊。
亡羊是个剑客,剑是天下第一快,只要出手,便不会失手。传闻他还会东瀛的忍术,轻功还快于千里汗血宝马……这样一个人要是自己手下就好了,也不知道南宫辞是怎么收入麾下的,不知道南宫辞肯不肯割爱。
不过是转念间的事,他又笑着点了点头。
“而且,你以什么身份住到我们府中好呢?”陶织沫倒是认真起来。
问题是现在几秋一直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不说这模样看起来有损形象,若是这青肿一直不消,看着倒像某种传染病,想到这,陶织沫又有些头疼,“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好带你回府,我看我还是让我哥哥带你回去吧。只是……”陶织沫神色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顾忌,“你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你若是我带入府的,有事我可以替你担着,但若是大哥带入府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怕我大哥也会……”
陶织沫说着觉得有些难堪,她也知道江湖中人可以为情义两肋插刀,但她毕竟是官场人家,谋事皆要看得长远些。
“你放心!”几秋站起来,信誓旦旦,“我会妥当安排好,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他会给她一个惊喜,而且到时,他还要自由出入她的闺房,光明正大揩她的油,气死采薇和那个莫忘南,嘻嘻!
“那好吧。”陶织沫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采薇她们估计都要醒了,我先回房了。”
“嗯嗯!”几秋连连点头。
陶织沫打着呵欠出了门。昨夜一直精神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一亮倒是开始犯困了,只是这个时辰大家都陆续起身了,洗漱后吃个早饭便差不多要上路了。陶织沫寻思着也不差这一会儿,上车后再睡便是了。
自这日起,几秋便去忙他自个的事,但一天当中总会冒出来那么几次,一眨眼又不见了。而莫忘南,听采薇说是镖局里有事,先回京了。至于南宫辞么,还真的没来找过她,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马车,偶尔风卷起车帘,能隐约看到他慵懒地斜躺在车内,美得像一副画。可是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了。
十日后,他们入了兖州,陶织沫也于这一日换上了久违的女装。
她穿了一身素净的浅绿色高腰半臂襦裙,暮雨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垂挂髻,因她不喜欢繁饰,上面只零星点缀了几朵珠花。
看着铜镜中的少女,陶织沫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好嫩啊,她难得地意识自己的年幼。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话说,暮雨的手艺真的蛮好的,听说是因为经常帮采薇盘发练就的好手艺。
陶织沫对着镜子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脸蛋,轻叹一口气,这张包子脸能不能瘦一些。她觉得,垂挂髻显得包子脸很包,这样看起来虽然显得可爱伶俐,但是却独独少了那种女儿家的妩媚,更何况她心里还是住着一个成人的灵魂。
算了,还是等以后及笄再扮成熟些吧,陶织沫自我安慰。
难得她第一次正经穿女装,而且怎么说呢,也是经过细心的装扮的,她很想,很想让南宫辞第一个看见。
陶织沫对镜托腮沉思,神色中颇有几分春闺少女的幽怨。忽然,窗口中出现了一大束白色的水仙花。
“几……几秋?”她站了起来,果然,看见一张青肿的脸从鲜花后露了出来。几秋冲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下子便从窗口轻巧跃了进来,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了又看。
“你、你看什么!”陶织沫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织织你好可爱!”几秋凑得近近的,陶织沫连忙后退了两步。
“织织,这是我亲手采的!送给你!”他将花堆到她面前,一下子,她便闻到了水仙花馥郁的芳香。
“谢谢!好漂亮!”陶织沫笑逐颜开,一把接了过来,抱在怀中深深地嗅了一口,又转身插入有薰衣草的花瓶中,却发现似乎有些插不进去。这时,几秋一把抓起还在盛开的薰衣草,在陶织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往窗外抛了出去,霸气道,“不要了!□□的!”
陶织沫“哎”地叫了一声,急忙往窗外探头一看,便见薰衣草已经散落了一地,又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嘟喃了几句,乖乖地将他带来的花插上。
见她将花插好,他很是满意,“织织,等下记得把花带上车上去,到时整个车里都香香的,你也香香的。”说着,还凑近她嗅了嗅。
“额,可是,这花瓶是客栈的耶……”陶织沫心虚道。
“没事!带走带走!”反正是南宫辞包下的客栈,这点小事他手下一个最低级的侍卫都可以搞定了,“织织,以后你别戴面纱了。戴面纱我看不见你,你长得真好看,虽然没我好看。”他说着,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包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