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织沫寻了一圈,仍不见怪老头的踪影,最后只能匆忙回到洞内,见南宫辞已经坐在崖边等她。他就如同一尊优雅的雕塑,静静坐着,身后立着一个站得挺直的黑衣男子。
“沫沫,可以走了吗?”他虽然急,却没有催她。
陶织沫点了点头。
“让末羊背你。”
“他?”陶织沫看了他身后的男子一眼,他的身量不算高大,反而是有些清秀,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俊秀的身形下有一股沉默而隐忍的爆发力。他脸上覆着面巾,看不清面容,露出来的一双眼眸无喜无悲,似曾相识。
“记住,闭上眼睛。”南宫辞嘱咐道,“不要乱动。”
陶织沫连连点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要她前胸贴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后背。不过,这个亡羊看起来像是无欲无求,见他眸色如常,陶织沫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人家背着她就跟背着一块肉差不多,哪有她这般多余的心思。
而且以南宫辞的性子,肯让这个男子背她,想来也是相当放心的。
“害怕吗?”南宫辞拉了一下她的手。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
“嗯,别害怕。”他抓了抓她的手,像是安抚她。
“嗯。”陶织沫冲他露出了一个笑脸,但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
亡羊屈膝,陶织沫跳上了他的背,很快,亡羊便将她与自己捆了个严严实实,再三确认好后,他便踏了出去,攀上了天梯,陶织沫不敢往外看,只瞄了地上的南宫辞一眼便紧紧闭上了眼睛。最后一眼,她想要记住他的样子,就让他的模样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这样她就不怕了。
很快,她的身子凌空了,她不禁抱紧了亡羊。在半空中风很大,刮过她耳旁如雷霆般轰轰作响。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她听到了山顶上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结果竟瞄了脚下的云雾,当场便吓得勒住了亡羊的脖子。
亡羊连忙腾出一只手擒住她,加快了脚步,一个起跃便轻飘飘落了地。
落地后,陶织沫整个脸色都白了,众人替他们解开绳索后她仍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
“小姐!”暮雨强行扳开了她的手,陶织沫没骨气地吓得瑟瑟发抖,又赶紧抱住了暮雨,紧紧踩着脚下的草地,拼命想要镇压住那种脚底虚空的感觉。等她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南宫辞已经上来了。一见到南宫辞,她又立刻奔入他怀中。
待二人上了马车,陶织沫手还是抖。
“还怕?”南宫辞摸了摸她的脸,安抚道。
“如果当时背我的是你,或许就不怕了。”陶织沫依着他,环在他腰身上。
南宫辞淡淡一笑,“我腿没好,若我腿好了,我自然是可以背你的。”
陶织沫笑,不由得想起她上一次与他在马车上。他吻了她,还咬了她。思及此,陶织沫抱住他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忽然为之一振,她这般挑逗,是在邀约?在马车上么?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太适宜。未待他表示,陶织沫便起了身,掀开窗帘唤暮雨,“暮雨,阿满和喜儿怎样了?”她上来后,还没来得及和暮雨说上几句话。
“小姐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将你娘和长欢他们都接过来了,想过几日就该到了。”
“真的吗?他们回来帝都定居吗?”陶织沫欣喜道,这样,爹娘和大福、还有阿满喜儿、长欢,他们都可以一家团聚了?
“是的小姐!”暮雨笑道。
陶织沫欢喜得直鼓掌,“真是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娘做的菜了!”
暮雨迟疑了一下,与她禀报起正事,“小姐,紫灯我们已经将她关押起来了,等你回去处置。另外,我们也查清了阿满和喜儿是陶夫人派人去诱骗来的,可是这始作俑者,是小李氏的女儿。”
“爱琴?”陶织沫莫名其妙,怎么会是她呢?暮雨不提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暮雨将爱琴来京都后的事与她细细说了,陶织沫恍然大悟,没想到这李积善竟然还是喜儿的表哥!其实,李积善这个名字她也曾听娘提起过,只是她那时未曾留意过,不曾想世事竟是这般地巧合。
“我们查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而且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偷偷买了药回去想要落胎,我们将这事捅了出来。她表哥李积善知道后又惊又怒,可是紧接着,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便冒了出来说这孩子是他的,后面李积善便辞了这人,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为这二人悄悄置办了酒席。只是前几日,这爱琴又小产了,她自己故意摔的跤。小姐,如今要如何处置她好?”
陶织沫听得脑子一团乱,怎么事情这么复杂?
“这样吧,紫灯,留她一命,发卖到好人家去吧。”毕竟她曾经是她年幼时唯一的伙伴,“爱琴的话,等娘来了再处理。我们现在是先回府吗?”
“去雍王府。”暮雨答道。
“现在去?”
“嗯。小姐,以后我们就住到雍王府了,还有喜儿他们过来也是住一起,二当家给喜儿他们安排了一个院子,离你院子不远的。”
听暮雨提起莫忘南,陶织沫顿时有些尴尬。
南宫辞收紧了她的腰,“你爹那边我会处理,你直接过来我府上便是。”
“哦。”陶织沫心虚得不敢看他,她应该找个机会和莫忘南谈一下的。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却再也没有见过莫忘南了。若不是后来收到了莫忘南的回信,她还以为莫忘南被南宫辞偷偷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