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能家里歇上半个月呢,天天陪您下棋。”张并微笑说道。师父您想跟人下棋,这还不容易么,徒弟随时奉陪。
华山老叟吹起胡子,“不跟你下!”傻阿并,跟岳父下棋知道让着,故意输给他;跟师父下棋就实打实来!臭小子,没良心臭小子。
“如此,我陪您打架,可好?”张并很随和,不下棋,那打架成不,亦或是饮酒、品茶、排兵布阵,都随您。您教了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徒弟,不管您想玩什么,都能奉陪。
华山老叟乐呵呵道:“成啊,阿并,咱们便是这么说定了。”张并陪他打架向来是既能打酣畅淋漓,又能让他赢,对他来说,实是至高无上乐事。
张并哄着师父,张劢偷偷拉拉悠然,“娘,您央人了么?”悠然一脸单纯,毫无心机,“央什么人?”张劢声音低不能再低,“到徐家去人呀。”娘,您能不装糊涂么。
把悠然乐。哥哥有犯傻时候,劢劢这么聪明灵透孩子,也有犯傻时候!“儿子,如今家家忙着过年,央谁去?咱们又不是下月便要娶亲,要等到明年秋冬之季呢。若赶到这家家户户忙忙碌碌时节去央人,却像什么?”不正常好不好,会招人非议、引人浮想联翩。
张劢闷闷,不大高兴。悠然多开明母亲啊,笑咪咪安慰他,“劢劢,儿子,娘才想起来,有几样鲜鱼、藕、瓜果是你岳母爱吃,该送些过去。明儿你可闲?若闲,便差你办这件正事。”
张劢有了笑模样,“闲不闲,娘您交代差事,保管办漂漂亮亮,出不了差子。我一准儿原封不动把东西送过去,不会损坏,不会遗失,您就放心吧。”
这晚人人开怀,个个痛饮,连悠然、张橦都喝了不少葡萄酒。这葡萄酒来自西域,很美丽石榴红色,入口如丝绸般滑润缠绵,圆滑甘爽,余味悠长。
这葡萄酒味道虽好,后劲儿却大,尤其不能吹风。宴席过后,张并父子三人都不清闲:张并拿厚披风裹紧悠然,两人一起回了房。张勍细心,负责送张橦。张劢不用说了,师公一向归他管,送师公回房,服侍师公沐浴歇息,给师公盖被子,全是他活儿。
师公笑咪咪躺床上,“阿劢,见着女娃娃没有?你若见了她,要讨她欢心,让她心悦于你,懂不懂?”张劢微笑,“是,师公,明儿个我便过去灯市口大街,讨佳人欢心。”
师公笑着夸道:“乖!”张劢替他严严实实盖好被子,坐床沿陪他说了会子话,见他慢慢有了睡意,慢慢睡着了,方轻手轻脚离开。
次日张劢骑马,身后跟着一辆朴素大方平顶马车,到了灯市口大街。陆芸十分欢喜,“令堂专送我?实客气。家去替我道谢,受之有愧。”
徐郴很有耐心坐着,等陆芸和张劢你来我往客气完了,把张劢叫到书房,温和问道:“令兄亲事,定于明年阳春三月?春光烂漫,真是好日子。”
张劢神态恭谨,“阳春三月,春光烂漫,确是好日子。其实京城秋景、冬景皆美,若秋冬之际成婚,也是乐事。”
徐郴沉吟片刻,“秋冬之际?”张劢心里怦怦直跳,“是,明年九月底,十月初,有黄道吉日。岳父您看……?”
徐郴默默想了半晌,平静开了口,“仲凯,请令尊令堂央人前来吧。”明年秋冬之季有黄道吉日,甚好,甚好。
张劢恭敬应道:“是,岳父大人!”此刻他眉间心上,全是欢喜。原来还担心岳父岳母忧心阿迟年纪尚稚,不忍嫁女,徐郴这话一说出,张劢担心化为乌有。
“小女娇憨,往后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仲凯多担待。”徐郴温和说道。要嫁女儿了,心中有多少不舍;可是没法子,为了阿迟,早嫁为好。
张劢脸红了,“岳父,我让着她。”娶了朝思暮想小姑娘为妻,怎么会不担待她?不,不对,她那般聪颖,那般得体,根本不会有什么要自己担待地方。
这天张劢虽然并没见着阿迟,虽然依旧是满腹相思,却是心绪大悦,面目含笑。回到平北侯府,张劢一一讲给张并、悠然听了,“岳父舍得。”
张并雷厉风行,当天便去请了刑部葛侍郎夫妇为媒,到徐家商议放聘、请期诸事。“犬子任职南京,连正月十五都不能家过,不日便要动身。”张并客气央恳道:“先把婚事商量定了,他也好安安心心赴任。”
葛侍郎家和张并交情匪浅,当即笑着答应了。葛侍郎夫妇也是古道热肠,准备好了,命人提前送了贴子,第二天便到灯市口大街登门拜访,一来二去,已把放聘日期、嫁娶日期,全都定了下来。
“老大要嫁闺女,这可是咱徐家喜事!”殷夫人喜滋滋和徐次辅商量,“素华嫁妆,我来备办可好?保管是十里红妆,京城名门贵女中头一份。”
徐次辅微笑,“素华妆奁,自她出生起便慢慢攒着,如今早已备办妥当。夫人若想给素华添妆,却也使得,郴儿夫妇定会感激。”
殷夫人听他话意松动,忙笑道:“既是嫁妆我来备办,这聘礼,自是该送到正阳门大街了,老爷说是不是这个理?”嫁妆我办,聘礼自然是我收,没什么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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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了,先到这儿。
以后就没有双这回事了,但是量肥,坚决不要三千字以下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