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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封太子

沈宗正,穆清家二哥正则同门大师兄,自小便是孤儿,因山上很是照顾正则,遂来过萧府几次。只那都是沈宗正将将下山时候事情,穆清是一点点都不记得。及至前两年因了西北边陲蛮夷蠢蠢欲动,颇有点进犯中原意思,正则正是血气方刚有抱负年龄,况且因了习武,自诩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一腔热血全家拦都拦不住,跟着朝廷大军前往西北。

正则未走之时是常来看望穆清,出走之后便杳无音讯,边陲之地,民风彪悍,加上蛮夷凶狠,穆清便时常惦念着二哥,却不料突然有一天有人拜访刘府,给穆清捎了一包东西,皆是西北民间杂耍小玩意儿之类,包裹里付了正则书信。

带来这包裹正是沈宗正,后来正则时不时会给妹妹稍些东西,给家里待带封家书,皆因这沈宗正不知干是什么营生,来往全国各地比之那驿站不知了多少许,遂正则借着这个便利便跟家里联系。时日一长,穆清便也和沈宗正熟悉了,后来是兄妹相称,因这沈宗正每每总愿意给穆清讲些各处民情风俗,这便时常让穆清很是羡慕沈宗正能全国各处走动,总觉着自己书里看到山河好景不及人家嘴里十分之一,于是等人家这一次走后穆清就盼望着这人下次再来。

如今乍见沈宗正,还是这样打扮这样地方,穆清惊诧很。

端看这沈宗正,身量精瘦修长,荣长脸,剑眉星目高鼻梁,肌肤也是风吹雨打过般深褐色,看着自是有股子精神气,如今不知作何打扮出这么一副样子,而且还与五皇子扯上关系,穆清怎能不惊诧,连五皇子恢复个夜叉脸都没顾上害怕。

沈宗正和萧穆清打个照面也是诧异得很,小心翼翼看了看面无表情主子,方才他两都听到有人朝这方走来,然五皇子并未叫他避开,因而他依旧这里,还当来人是主子亲信,万万没料到来竟然是刘家小姐主仆。

这会子见刘家小姐问话,见主子并无说话打算,沈宗正不知作何回答,他是不知这刘府小姐实乃萧家小姐,遂只当穆清是刘家小小姐。

“我这回去了藏地,得了些奇玩意儿,托了点门路进宫给几位娘娘,恰巧遇见了这五皇子,却是不知清儿亦是宫里。”硬着头皮编出了连自己也不相信谎子,沈宗正看见穆清一双盈盈大眼颇为怀疑看着自己,心下顿觉狼狈不已。

他素来骗不了人,性情耿直,即便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可是性子是娘胎里就塑好,且平日里并无多少说话机会,遂并不如组织里别个人善于伪装,再加上这刘家小小姐向来对他所说相信不得了,这回编出这么一套话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

穆清知道宫里会有那奴才向民间搜罗些奇玩意儿讨主子们欢心,只是心下并不很相信沈宗正话,送东西作何这样别别扭扭打扮成个太监样儿,且他和五皇子之间明明不像是初次相见样子,怎像是主仆关系、。

然,心下是这般心思,只嘴上并未说出来,人人有人人难处,她是知道沈宗正为人,人家不肯说实话,自然是有人家难处,只是些微有些不舒服,穆清知晓自己其实是有些恋慕这沈宗正。

虽一直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四皇子妃,只是长年被拘院子里,平常所见男丁除了家里下人就是萧刘两家亲人,沈宗正算是头一个能亲近外人,来了之后也不似别人总是叫她端正,叫她讲礼数,加之这人说话总是温和,且长相端正,待穆清察觉她一日一日盼着沈宗正下次来时候深感惶恐。过许久才将自己小心思压心底,她知道她是万万不能有这样心思,然到底听见沈宗正这样对她说话有些许难受。

不等穆清回话,边儿上站着一直默不作声人发话了,五皇子辨不出喜怒淡声说话“去吧。”

绿竹緑萼互相看了看,这话是是对谁说?断不能是对自己主子说,那就是让她们下去了?犹犹豫豫正要动作之际,那沈宗正褔了身,说了“小告退。”就躬身走了,不大会儿就三转两转不见人影。

及至看不见沈宗正踪影穆清才收回目光,刚一回神抬眼,就见这五皇子直直盯着她,看样子打量了有小一会子了,见穆清回了神这才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单就站着。

被看到她一直盯着沈宗正背影看,这让穆清不安中夹杂了些不自,仿似一直埋藏心里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秘密叫这样一个人窥了去,遂一时间也忘了她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只盯着一旁开正艳各色牡丹看赏。

然看不几眼,穆清终究是想起自己来目了,只是先前还有股子怒气支撑着这才放了胆子来,这会儿却是那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一时间都有些怕这少年了。这五皇子那晚能那样对她,且不说怎样伤了她,但就胆大包天搂抱自己就已经不知是何心思,这五皇子怎像是不知礼数不知规矩一样,宫里像是为所欲为样子,可是说他不知规矩不知礼数,对别个人又仿似不是这样,一应礼数周全很,这幅样子,跟她得来五皇子不受重视云云一点都不相符合,一团子迷雾一样,穆清总觉得这人危险地很。

于是犹豫了一下,就要转身,算了,不问了,横竖她过不几天就要出宫了,出宫也就再不碰上他了,况且,她婚期怕是近了。

“皇嫂怎这就要走?”

刚一转身,不说话人说话了,穆清无法,重又转回来,抬眼细细打量这五皇子,眉目漆黑,皆都修长,鼻梁挺直,嘴唇也是好看,可是这样好看一个人怎总是叫人心生惧意。狠了心开口“五皇子也不必皇嫂皇嫂叫我,我还没成为四皇子妃呢,我且先问你,那晚保和殿你要杀我是也不是?我窗前海棠树上所留头发是不是你?我与五皇子素来没有交际,统共见面也没有几回,五皇子为何这般对我?”

一长串话说下来,穆清先前消散怒气又上来了,这番话她说很是无礼,只是这个时候话已出口她管不了那许多,即便这夜叉要就地怎么了她也是有可能,然总得要问清楚为何,这样战战兢兢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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