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阳从小到大，男女之间事儿上都有点不上心，刨去幼儿园时候好奇掀小姑娘裙子这类事儿之外，跟女生亲密接触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无非就是拉个小手，并肩逛个街什么。

傻三儿一直觉得柯阳这方面很害羞，他说阳哥你这人挺怪，咱们看片儿时候你不是挺放得开么，专挑奔放看，怎么一到真格就躲呢？

柯阳觉得自己谈不上躲不躲，他就是觉得没意思，有到处找地儿亲嘴打啵儿时间，还不如去打球了，女生都难伺候，一不高兴给你找点不痛，好几天时间就能白搭进去了，没劲。

所以，叶勋亲他那一下，还真就是初吻，虽然他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但扛不住叶勋一个劲拿这事儿挤兑他。

不就是接个吻么，也没什么了不起，要对方是个小姑娘，他没准儿还得犹豫一下，俩大老爷们儿，谁怕谁啊！

不过他捏着叶勋下巴这猛地一亲，有点饿虎扑食劲头，叶勋一下乐了：“挺生猛，您这是要咬我还是要亲我啊……”

“别废话。”柯阳皱了皱眉。

男人嘴唇和女人有什么区别，柯阳不知道，不过叶勋唇很软，他再一次吻上去时候，被这种柔软感觉心里轻轻地挠了一下。

舌尖从叶勋齿缝间探进去时候他心跳突然加了，叶勋不是他，很配合地迎了上来，胳膊也同时搂住了他腰。

叶勋能感觉到柯阳腰上肌肉随着他胳膊绕上去迅速地绷紧了，他手伸进柯阳外套里，隔着衣服捏了一把，手感相当好，紧实而有弹性。

柯阳撑着墙手有点发软，心跳得很，感觉能把胸口砸出个洞来……叶勋手他腰上轻轻捏着，他有点绷不住，但又不愿意躲，怕躲这一下再让叶勋再抓着这个挤兑他，只能挺着不动。

叶勋有点想笑，手拉开柯阳衣服滑了进去，他背上抚过。

“你大爷，”柯阳哑着嗓子一把抓住了他手，这回是真扛不住了，他脑子里晃来晃去全是小黄片片段，“你太狠了吧。”

“皮肤不错。”叶勋也不想把柯阳逼急了，笑着松开了胳膊。

“谢了啊，你皮肤也不错，”柯阳转身拿了茶就喝了一大口，太烫了又一口吐到了地上，“我啐啊，烫死小爷了。”

“你摸过？”叶勋坐下。

柯阳回过头，看着叶勋似笑非笑眼睛，恶狠狠擦了擦嘴，来了一句：“摸过，怎么着，洗澡时候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你腰上有颗痣我都知道。”

“哎哟，”叶勋乐了，眼睛眯缝着，“吓死我了啊柯小爷。”

柯阳指了指他想再说什么，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他只得作罢，又觉得有点冒汗，这人要是早两分钟进来，不定尴尬成什么样了。

服务员出去之后，叶勋一边吃菜一边想起来一个事：“你说往我脸上抹什么了？”

“灰。”柯阳低头吃东西，这家菜确很好吃，其实要说哪菜都挺好吃，家里一般是师父做饭，他手艺挣扎了十来年了，还是停留凑合事程度上，自己要有空了做一顿，能把傻三儿美个半死，一星期吃不下他爹做东西。

“什么灰？”叶勋皱着眉下意识地往自己脸上摸了摸。

“本来该用锅底灰，可是你家也不烧柴，没那玩意儿，”柯阳一看他那紧张样子就特别有报复感，“用是邮票，烧成灰。”

“什么邮票？”叶勋突然停了筷子。

“旧邮票，必须用旧，我找了好半天……”

“我抽屉里那些？”叶勋一下提高了声音。

柯阳愣了一下，叶勋反应让他有点茫然，他当时是有点奇怪叶勋为什么会留着一堆旧邮票，只知道上面盖都是国外邮戳，但情况急，他也没细想：“怎么了？我看了，也不是什么值钱邮票啊……当然，值钱我也就认识那一两种……”

叶勋盯着他没说话，眼神里说不清是愤怒，惊讶还是痛苦东西让柯阳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什么事了。

“怎么了？我当时挺着急，也没办法问你这玩意儿还有用没用……”柯阳小声解释。

“算了，没事，”叶勋低下头，手撑着额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慢慢吐出来，“吃饭吧。”

柯阳烧掉是七张，叶勋不知道自己一共留了多少张，但统共也没几张。说实话，如果柯阳不去动这些邮票，他一年也未必会想起来几次，可现一听说这些东西被烧了，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刺进了胸口，难以言说痛苦郁闷一下爆发出来。

但郁闷不是这个，而是他没法发泄出来，他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去骂柯阳，虽然他揍柯阳一顿心都有……

柯阳闷着头吃饭，叶勋不再说话，他也就不再开口。烧邮票是没办法才想到，现看叶勋这反应，应该是什么挺重要东西，联系到那张俩人傻笑照片，柯阳也能猜到点，他不知道这会是该道歉还是安慰，只能埋头吃。

“我说，”吃了十来分钟之后，柯阳实憋不住了，叶勋一直没动筷子，他敲了敲叶勋碗，“感情事儿我不懂，你那样感情我不懂，我就知道吧，你要是死了，那照片那邮票再给你一屋子，你也消受不了。”

“我没怪你，”叶勋看了他一眼，“你看照片了？”

“你想怪我也不答应，”柯阳低下头继续吃，他是有点饿了，“照片我看了，初恋啊？你傻笑起来挺二……你吃点东西吧，我一个人吃没劲，我师父说了，吃食儿就得抢，不抢不长肉。”

叶勋听着柯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话，本来堵成一团东西散了点，他夹了一筷子菜：“你师父养猪呢吧。”

“照片上那人……”柯阳听叶勋口气似乎不生气了，于是又有点好奇，“你初恋？”

“不是，”叶勋回答得很平静，都没看柯阳一眼，“是我哥们儿。”

柯阳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知道了，单相思。”

“吃饭，当心我抽你。”

柯阳吃完饭回到顶针胡同，还没走到自己家院子，就知道出事了。胡同里迎面飘着过来人影里，他看到了胡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