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云妈妈带着衍哥去玩耍,明玉让落英回去将江夫人送来信取来。秦氏瞧了一眼,就道:“这是小七媳妇字。”
宇文氏?明玉竟没想到,宇文氏娘家人是开木匠铺子,这样人家嫌少让女孩儿读书认字,便是男子也是从小学手艺。
“以前直估,小七媳妇才嫁过来,拘谨很,小七那孩子身子骨不好却爱读书,小七媳妇瞧着我每日里无事可做,时不时拿本书来让我教她认字。”
明玉从前没听秦氏或宇文氏说起过,不过现想来,以前直估,宇文氏到了秦氏屋里,是一点儿也不拘谨。
宇文氏看起来就像个无忧无虑孩子,其实很多事她反而看十分明白。她让江夫人特意送了这么一封信来,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怕是太老爷子真不大好了!”秦氏道。
“若太老爷子不好,也没必要瞒着咱们不是?大老爷自然会打发人来说一声,相公不能回去,我们也能回去。”明玉看着楚云飞道,“不如我回去看看?”
楚云飞低着头,半晌才道:“我打发管事去直估时,就交代了,若太老爷真正不大好就立马送消息来,若病情并不厉害,就让他直估,一旦有什么变故就送消息来。”
明玉一怔,当时听三爷说,太老爷病情也不像是厉害,那会子楚云飞才回来,担任什么职务还没落实。楚大夫人虽身直估,想必消息也灵通,他们或许是害怕楚云飞一旦出头,有了竞争对手,会拿当年事做文章,再一次把他们牵连进去,所以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稳住楚云飞,又叫人看不清他们本意。
要知道,从楚云飞参加武举开始,楚大夫人和楚大老爷都一致反对。眼下,再想阻止楚云飞就不容易了,且不管是宇文氏还是吴氏,消息竟然都送到了明玉这里。若为了太老爷子回南京事,明玉也不能做主。
秦氏听楚云飞这样说,想了想道:“那管事半个月都没回来,也没送消息来,太老爷毕竟是上了年纪人,一朝一夕都有可能出现变故……”
可也说不通,那管事是跟着楚云飞出门,他若要送什么消息来,比宇文氏还容易,直接找徐家人就可。
不晓得是不是明玉想多了,她总觉得吴氏和宇文氏暗示都是针对她。
半晌,秦氏又道:“云哥不得闲,我们回去看看也成,毕竟受他们照顾多年,直估距离京都也不远,于情于理长辈不好,也该回去瞧瞧。”
明玉闻言不由得看着秦氏,虽然太老爷不是楚云飞亲祖父,但秦氏他老人家面前也是晚辈。只是,想到吴氏给平安符,明玉道:“虽然不远,这路上也颠簸,眼看着天儿慢慢凉了,您若回去,衍哥也得带上。带着他路上走慢,若去了直估又耽搁,下了雪封了冰,要来京都只能明年了。”
楚云飞也立即反对,同样反对明玉单独回去,商议了半天也没结果,楚云飞道:“再打发人去问问就是,就如阿玉说,太老爷真不好,大伯父也没必要瞒着咱们。”
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晓得楚大夫人骨子里卖着什么药。
回到屋里,明玉将吴氏打发人送来荷包拿出来,“这是三奶奶打发人傍晚送来,来人急着回去,略坐坐就走了,这里头是个平安符,我怕娘多心,就没给娘说。”
楚云飞略看了一眼,沉吟道:“七弟妹就罢了,他们两个竟是我从前看错了,她送了这个来,你就不能回去!”
明玉吐了一口气,前头王家事才完,眼下直估人又不安生。想到这里,她忽地心里一跳,那王志远如今牢里是出不来了,王大人请辞守孝,虽然不许他们离开京都,但却没有别限制。
王家事倒目前为止,其实已超出了明玉预料,只怕明珍以前疑心她,现也不会觉得王家能败她手里。可她那日气势汹汹跑来这里说,说自己恨她要毁了她一切。
明玉越想越不安,望着楚云飞,目光坚定:“我还是想去一趟,兴许之前大伯母是想稳住你,怕你出头,他们又要受牵连。眼下却一定了。”
见楚云飞不说话,明玉又道:“今儿七弟妹还有三奶奶,都是直接把消息送到我这里。”
“你不能回去。”楚云飞不容置疑,垂了眼眸,沉声道,“大伯母是什么样人,我比你清楚。”
“我自会小心些,去了也不定非要住城里,咱们已经搬了出来……”
话没说完就被楚云飞打断:“只有这一次,我心里很不安。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
他声音低沉,让明玉怔了怔,抬头迎上他眸子,那深邃如望不到底古井,隐隐约约似有什么东西翻滚,这是明玉第一次见到楚云飞这样。让她不由得想抱住他,给予安慰。
楚云飞点头,半晌故作轻松地道:“江夫人来了京都,你明儿得闲去见见,她出身将门,性子直爽,说不定你们很谈得来。”
江大人明玉倒是见过一回,这位江夫人,好像两人无缘似,当初直估,江夫人不,等她回了直估,楚云飞说带着她去拜见,又偏偏一直没有寻到时机,后来又到了京都,再后来……
江大人行伍出身,楚云飞如今也走上行伍路,即便两人性子不同,也有共同话题。
不过,江夫人若晓得什么,打发来人也不单单送封信就走了。话到嘴边,明玉咽了下去点点头道:“我明儿一早就打发人送拜帖去吧。”
却没想到,隔天一早才吃了早饭,江夫人帖子先到了。
------题外话------
这两天家里请客,小果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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