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穿越之江山不悔 >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4

虽然南部断绝了一切消息,但他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按照他推断的徐傲的用兵,应当会在给予大胥迎头痛击后,将蛮军另一支主力调回君和境内。毕竟,与君和人相比,大胥整体兵力确实孱弱许多。可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那只有一个可能,大胥战局的展,出了他的预期。要么大胥已经覆灭,要么他们完胜了流浔。尽管目前看来,第一个可能性更大,但他始终觉得,步千洐不会让他失望。

今日是十五,花好月圆。前方的战事经过几个月的焦灼,也有所迟滞和停歇。唐卿便在这宁静的夏夜,躺在一处僻静的庭院里,静静望着头顶的月光。

“阿荼,在想什么?”他柔声问。

唐荼十三缓缓抬头,目光触到哥哥苍白的脸色,立刻移往脚边阴暗的角落。他放下手里的书,那是本医术,记载着痛风、瘫痪等病症的救治方法。他在大胥、君和武林混迹多年,多少江湖名医的医书都被他获得。

但没有一本,能救哥哥。

“你无需这样。”唐卿岂能不知他的心思,柔声道,“生死有命,何需强求?”

“不。”干脆的声音。

唐卿叹息一声,也不再劝,只又提起最关心的话题:“据我推测,天下不出三个月,便会平定。那时我要是不在了,你记得,找个姑娘,替唐家传宗接代。”

“你先。”

唐卿失笑,正要说他迂执,却听见零碎的脚步声,亲兵低头走了进来。

“元帅,大胥密信。”

唐卿一怔,伸手接过,从信封中抖出书柬,先看向落款。这一看,先笑了。

楚千洐。

他不由得想,这个落款,表示步千洐要公开恢复身份。为什么?待展信一看,却只有寥寥数字:“八月下,决战玲珑城。”

唐卿拿着信,足足沉思了有半个时辰。十三也看了信,默然片刻:“不懂。”

唐卿这才将信一折,于烛火上化了,笑道:“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他学你,言简意赅。”

十三神色一滞,唐卿这才解释:“君和境内,流浔主力便在玲珑城附近。他与我相约,八月下,与流浔大军决战。

他既跟我如此约定,定是已荡平了大胥境内的流浔兵马。这着实让我未料想到。

只不过他还有些小儿心性,总不忘逮着机会,给我出些难题。故意语焉不详,看我能不能猜到,他为何有恃无恐,为何能大获全胜,为何能够提兵北上?”

十三眸中陡然升起笑意:“你猜中否?”

唐卿微微一笑:“傻气!我为何要费脑子猜?命斥候去探便是。他如此大张旗鼓提兵北上,岂能瞒过我的眼线?”

五日后,唐氏斥候传来令人惊讶而振奋的消息。唐卿看到三十万大军和十万蛮人两个数字,这下倒真的怔住了。

斥候又说,大胥军打出了“楚”字旗号,唐卿足足愣了半个时辰,终是释然而笑。

“尽管匪夷所思。”他对十三说,“蛮族大将,应当就是楚余心。”

十三却只愣了一瞬间,随即眉目平静下来:“哦。”

唐卿奇道:“你不惊讶?”

十三很淡定:“想不通,故不想。”

唐卿骤然失笑,招手让十三坐到床边,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这个虚弱的,已经躺在床上指挥战斗数月的青年,露出灿烂的欣慰笑容。

“阿荼,我会好好打完这场仗,我要给你们,一个太太平平的天下。”

**

平心而论,大胥能够迅击溃入侵的流浔部队,主要原因是楚余心的反目,但也跟唐卿拖住了徐傲大部分兵力,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唐卿在北部支撑数月,越打越强,大胥的光复之路,还要走很久。但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是大胥及时取胜,唐卿的复国之路,也不会如现在这么快,这么顺利。

也不能在八月下,意气风的兵玲珑城。

这两个月来,两人同在一片战场,从不曾见面,书信往来也是只言片语。但两人的默契简直浑然天成,你偷袭粮仓,我便阻击援军;你正面对抗,我便背后奇袭。一切仿佛演练好似的天衣无缝。

有时候破月会问楚千洐:“你俩商讨得这么细致啊?”

楚千洐摇头:“未曾。”

“那……”

“见招拆招便是。”

唐卿一直住在远离战场的后方,收到最后的消息时,距离决战之日已过去了半个月。这个度已经很快了,快马往返于他的住所和玲珑城,便需七八日,更何况这场决战据说还打了足足十日。

但来报信的,竟然是大胥兵。

他们的度比唐家军的斥候更快,这令唐卿不得不多看面前的胥人一眼。

是个高大的青年,身材修长、面目憨厚。垂低眉立在离床五步远处,等候他的询问。

唐卿让十三扶自己坐起,靠在墙壁上,咳嗽两声,脸颊泛起微红,笑道:“见笑了。”

青年抬眸看着他,一双眼倒是纯黑有神:“元帅以病体支撑天下大局,实乃当之无愧的英雄。”

“过誉了。”唐卿平静道,“既然楚将军派你来报信,详细的说,战况如何了?”

那青年语适中、言辞清晰,只说八月二十九,三军决战玲珑城,遭遇徐傲顽强抵抗。苦战十日有余,终是大获全胜。俘虏四万,歼敌十万,溃逃四五万,徐傲自刎而死。如今君和大胥均已派兵直入流浔境内,占领其全境指日可待。

唐卿听完,并未太多意外或喜色,反倒微微蹙眉:“俘虏四万,却死了十万。虽是恶战,也死得太多了。”

那青年鞠躬道:“元帅宅心仁厚。另外,将军让我转告:徐傲双目已盲,是幼时被母亲刺伤,据说只因为父亲不喜欢他,母亲亦有些疯疯癫癫。”

唐卿极难得的神色一震,十三亦猛然挑眉。

唐卿沉默了片刻,才道:“所以,他看不见天下,却想要拥有天下?何其悲壮,何其执拗!多谢你家将军,让我想通了,为何徐傲如此偏执?不惜玉石俱焚,用兵又如此冒进,搅得天下大乱。原来他是不甘,不甘罢了。”

“所以……”青年沉声道,“元帅此刻虽双腿不能行,却也不能放弃踏遍天下河山的念头。”

唐卿这才抬眸重新看他,微笑道:“你家将军呢?”

青年恭敬道:“领兵攻打流浔了。他派我来,还要问一问元帅,是否已猜出当日的关窍?”

唐卿微微一笑:“如此,你便将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你家将军,和夫人。”

青年看他一眼,答:“是。”

“卿如是推断:楚余心既成蛮族将领,只有三个可能:威逼利诱、屈打成奴,抑或是用某种手段,控制了楚元帅。楚元帅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又已家破人亡了无牵挂,前两种均无可能。那只可能是第三种。

这手段,也不难猜。恰巧我弟弟看了些医书,其中一本上记载,流浔境内盛产五色草,其叶若鳞,其花似蛇。入药可令人心智迷失,似梦似痴。长期服食令人痴傻愚钝……其他的,让你家将军自己翻医书吧。”

话音刚落,十三先开口了:“何时?”

唐卿微笑:“我无聊时翻了翻。”

十三默然退下。他这才想起自家哥哥自幼读书便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他问的很多余。

大胥青年一拱手:“多谢元帅赐教。末将告辞了。”转身欲走,唐卿却道:“且慢。”那人止步回望,唐卿看向十三:“这是楚将军军中刀法最好的人,你不跟他比试一番吗?”

十三眼睛一亮,不等那人说话,已拔剑拱手:“请赐教。”

那人一愣,忽然往后跃出两步,哈哈大笑道:“元帅双目洞若观火,勿要再戏弄千洐。我这便跟你赔不是。”他的手在面上一抹,露出俊朗一张脸,不正是楚千洐。

十三骤然嘴角上翘,唐卿亦是莞尔。楚千洐扬声道:“月儿进来。”随即快步走到唐卿床旁,握住他的手,关切道:“你怎病得如此厉害?”

十三神色一暗,唐卿却一脸平静:“迟早有这一日。”

楚千洐此次与他联手对付流浔,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但也暗暗存了一较高下的跃跃之情。乔装而来,也是战胜后实在身心大悦,存了戏谑唐卿的心思。如今见他以瘫痪残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更是知微见着洞悉一切玄机,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唐卿,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名将。

他一握着唐卿的手,源源不断的醇厚真气,从他掌中渡过去。唐卿苦笑:“勿要再浪费你的真气,无用的。”

楚千洐却卖关子:“这你就不懂了。”话语间,破月已走了进来。只见她也是一身黑衣,只不过娇艳婀娜难掩。她原本脸上带笑,看到唐卿的模样,笑意一滞,明显一副准备寒暄,却又被他的惨状生生堵住的样子。

“颜破月,别来无恙?”唐卿微笑看着她。破月点头,忽然说:“你会没事的。”

唐卿和十三都是一愣。

楚千洐的话语更奇怪了,他对唐卿说:“唐兄,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但凡卿能做到。”

“你与破月,结为兄妹吧?”

“……”唐卿愣住了,但见他夫妇两人神色认真,心知必有玄机,也不扭捏,点头道:“有如此冰雪可人的义妹,卿求之不得。”

楚千洐随即扶唐卿坐起,与破月捧土对月结拜。十三原本抱剑站在一旁,忽的闪过来,也跪下。破月失笑:“你拜什么?”

十三看着她:“妹妹。”

破月横眉:“弟弟!”

楚千洐抄手站在一旁:“十三比你大。”

破月不干:“心理年龄!”

但三个男人都不太懂心理年龄,很快盖棺定论,破月沦为三妹,虽然憋屈,但欣喜更多。

拜完了,楚千洐对十三道:“你先出去。”十三掉头就走,屋内只剩他三人。楚千洐还没说话,唐卿已开口:“原来你们要为我治病。”

楚千洐和破月都是一愣,这人脑子实在太快,当真叫人不好招架。

楚千洐笑道:“北上途中,苦无大师到军中找我。他参透数年,我们夫妇修炼玉涟神龙功或许能助你康复。”

原来苦无一直记挂唐卿的病,亦推断他的病情会在今年加重。他本就擅长医道,琢磨数年后,终于得出玉涟神龙功或可治愈唐卿的结论。那修炼本就延年益寿,夫妻双修更是益处无穷。而他想到,若是合夫妻两人真气,替唐卿调理,当真有可能起到奇效。于是他根据唐卿的病因,仔细钻研出一套调理方法,亲自到楚千洐军中,传授于他二人。

唐卿默然片刻,动容道:“苦无大师待我如此,当真无以为报。劳动你二位千里迢迢,战事一结束便来找我,当真过意不去。”

破月道:“大哥,你这话就客套了。”楚千洐点头:“开始吧。唐兄,我这就脱掉你的上衣。”

唐卿吃了一惊,这才明白楚千洐让他和破月结拜的意义。然而他纵然能洞悉天下,却依旧无法抑制的脸红了。

“劳烦二位。”他只迟疑了片刻,便任由楚千洐脱掉上衣。虽然楚千洐心无旁骛,却也不由得看一眼破月。却见破月目光停在唐卿高大、白皙却瘦弱的背上,目露怜悯,楚千洐不由得心底一柔,与她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坚定。

要救好他。他是世人最可贵的瑰宝。

半个时辰后,楚千洐扶唐卿躺下,破月柔声问:“你觉得如何?”

唐卿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虽然依旧不能动弹,但明显能感觉到那热气在全身肌肉中流动。饶是他早已心静如水,此时也有些欣喜过望:“极好、极好。”他将感觉描述出来,他二人也是十分高兴。

“好吧,元帅大人,叫你的亲兵准备好客房吧。”楚千洐笑道,“苦无大师交代了,一年才能根治,三个月或有小成,算着到那时候,战事也平定了。”

**

两个月后。

已是深秋,北地清寒,雾色深重。唐卿裹一身狐裘,坐在轮椅中。楚千洐坐在他对面,两人面前一张黑白棋子,正在对弈。

楚千洐并不善此道,但他生性骁勇狠厉、精于运筹,在唐卿大海般深不可测的棋艺前,虽然屡战屡败,却也越战越强,时常有出人意料的好棋,倒让从无敌手的唐卿提起几分兴致。

反观破月和十三两人,则简单得多。两人蹲在一旁的泥地上,正在摇骰子比大小。输的跑腿出去给赢的买吃的喝的,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填饱肚子。

过得片刻,棋下完了,他二人也胀得肚圆,都说不肯吃晚饭了。

仆人将晚膳端上来,楚千洐却停箸不前,看着唐卿:“唐兄,我刚收到消息,五日前,大胥军队已攻入流浔王宫;君和军队,也已荡平流浔南部残军。”

唐卿抬眸温和的望着他:“是时候了。”

楚千洐点头:“吾皇已于数日前抵达玲珑城,算着明日便能到这里。睡一觉,用过早饭,你们便见面吧。是战是和,痛快了断。”

破月心一紧,十三也抬头看着楚千洐。

“好。”唐卿神色平静,“我不会顾忌你我交情。”

“我亦不会心软。”

☆、119

五年后。

临近初夏,天黑得晚了。傍晚时分,天空还是金黄的,远而浓烈,绚烂的颜色在头顶晕开。楚千洐从宫门出来,策马沿着青石巷往家里走。行得十余丈,忍不住回头张望。但见宫顶的琉璃瓦在日光下出璀璨的光芒,宛若那人熠熠生辉的容颜,叫人心头暖暖的心疼。

他忽的翻身下马,在随扈们惊讶的目光中,朝后方跪倒,三叩九拜之后,他抬起脸,已是神色舒展意气风,跃上马背,踏着暮色,滴溜溜返回元帅府。

君和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府邸,却并不比寻常将军府大很多。楚千洐踏入府门,将缰绳扔给家仆,远远便望见破月抱胸站在葡萄架下,女儿萌萌骑在老父肩头,伸手去够头顶的葡萄。霞光温柔的洒在院落里,她站在一地光彩中,他们也是。

楚千洐咳嗽一声:“谁又在偷摘葡萄?”

三人全都循声望过来,破月在笑,楚余心没什么表情,萌萌却很兴奋,麻溜的从爷爷身上滑下来,冲到楚千洐面前:“爹!爷爷在偷葡萄!”

楚余心这才笑了,将手中葡萄塞进嘴里。季节未到,葡萄又青又涩,他似也察觉不出,含了一颗轻轻的嚼。楚千洐抱着女儿走过来,对破月道:“都收拾好了吗?”

破月点点头。

萌萌不干了,搂着爹的脖子:“葡萄还没熟,我们就要走了吗?”

楚千洐点点头:“爹、娘、爷爷带萌萌走遍天下河川,有很多更大更甜的葡萄。”萌萌心满意足:“马上走!”

大人们都笑了,将她放在地上,家仆的小孩子们都跑过来,一群孩子自己去玩了。当然,楚余心沉默的跟着萌萌身后,跟孩子们一起去玩了。

楚千洐将破月搂住,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你跟……皇上道别了?”破月问。

“嗯。”楚千洐柔声道,“你以为我这几日在宫中做什么,都陪他喝酒了。只是他如今比从前忙碌许多。咱们明日一早就走,不要再惊动他了。”

“好。”

“想去哪里?”

“先去承阳吃包子,那里的包子皮薄馅大口感好,顺道看看十三。”

“好。再去白泽森林,看看你的义子。”

“对!然后再去南边,萌萌都不记得小时候在海边生活过了,我要带她去抓鱼。”

“还得去趟神龙教。虽然如今大部分都已从军,一些老弱教众还留在缚欲山,咱们去看看。”

“好。”

“找时间再生个儿子吧。”

“……嗯。”

“事不宜迟。”

“好多人在看!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又白日点灯,萌萌一会儿回来打扰的!”

“她敢!夫君我好不容易卸下一身重担……别挣扎了,我点穴了啊!真点了!”

**

翌日。

“他们走了?”清泓似水、不急不缓的声音。

宦官的头埋得很低:“回皇上,走了。天一亮,就出了城门。”

九重宫阙静若森林,晨光从殿门□进来,漆黑的地板透出盈盈的光泽。

皇帝一手搭在龙椅上,一手拿着奏折。细心的宦官觉,皇帝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许久没有翻阅了。

“皇上,他带走了天下兵马元帅的印鉴。”宦官细声细语的说。

皇帝这才抬眸,冠玉般的面颊,缓缓浮现笑意。

“知道了。”

宦官见龙颜已悦,这才笑道:“楚元帅说是辞官,却把印鉴也带走。他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要有何吩咐,他必会赴汤蹈火,保卫社稷安康。”

皇帝点头,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始翻阅奏章。宦官又道:“皇上,三公九卿全在外头。他们已经跪了一下午了。”

皇帝失笑:“还没走?倒显得朕是个昏君了。”

宦官看着年轻的帝王,刚过二十五岁,已有了半头白。宦官看着帝王从登基时的谦逊温和,变得内敛果决。某些方面,他变得越来越像先帝。

不变的,是他春风般的笑容,和对所有人一致的温柔。无论臣子、楚元帅,抑或是小小的宫女太监。

这是……天下的帝王啊!

宦官大着胆子跪倒:“皇上,您就允了他们吧!您一日没有子嗣,臣子们一日不安心啊!这也是为了君和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太平啊!已经五年了啊!”

皇帝抬眸看着一脸坚决的宦官,神色怔然。

已经……五年了啊!

自从当日与唐卿、楚千洐在君和境内达成君子之约,已经过了五年了吗?

定国号为君和,慕容氏为帝君,楚千洐为天下兵马元帅,国制沿袭君和旧制――只有唐卿才想得出如此令人惊叹的解决办法。而他只在朝中留了一年,辅佐自己熟悉了治国方略后,便悄然退隐。

只是与楚千洐相同,唐卿也带走了宰相印鉴。若是他慕容湛有所求,他们都会出山。

这天下,从此是他慕容湛的了。

他一人面对。

“……告诉他们,朕允了。”皇帝淡淡道。

宦官惊喜不已,连忙起身,从桌上拿起本早已准备好的奏折,送到皇帝面前,柔声道:“大鸿胪之女赵鲁、唐卿之妹唐甜、还有大司马的外甥女……”他念了一串名字,而后道,“都是上上之选……”

他忽然觉,皇帝根本没听。

皇帝从袖中取出块手帕,缓缓打开,静静垂眸盯着。那竟是一张惟妙惟肖的绣像,那女子的面容……

宦官怎会认不出?虽他早知旧事,此刻见皇帝公然拿出臣子妻子的画像,还是吃了一惊。只得深深低垂着头,假装看不到。

皇帝低头看了许久,复又细致的折好,放入怀中,再抬起脸时,已是神色如常,微笑温和:“将名册送给母后拿主意。你退下吧。”

“是。”宦官捧着名册,缓缓退出,小心翼翼关上殿门。在朱红大门合拢那一刻,他神差鬼使的犯大不敬的抬头,却见皇帝凤眸微垂,静静望着前方虚无,似已痴了。宦官本是诚王府旧人,见状鼻子一酸,眼中泪水已盈然。

**

楚千洐辞官隐退的消息很快传开。

彼时唐卿正站在潮起潮落的海岸边,看着恢弘无边的美景。听到十三安静的说出这个消息,他只弯唇一笑。

“看来我要做好待客的准备了。”他笑道,“他定会到我这里走一遭。”

十三目露喜意:“好。”

唐卿冷冷瞥他一眼:“别光顾着说好。我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你应承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十三沉默,目光看着蔚蓝的海水。

“走吧,阿荼。”唐卿也看着闪闪亮的海水,是那样的澄碧通透,汹涌澎湃。他抬起手,摸了摸十三鬓旁的黑,而后温柔的说,“哥哥已经不需要你的照顾。走吧,入朝去帮皇帝,做个官也好;做大侠持剑走遍天涯也好。去过你的人生,找一个可人的姑娘。哥哥我,也会有自己的路要走。”

十三有些惊痛的目光看着唐卿,沉默了许久,才道:“不舍。”

唐卿失笑:“什么不舍?又不是就此不见!你知道怎么找到我。去吧,我知道你喜欢独立自在的生活,况且,哥哥我也要去找个姑娘成家了。”

“当真?”

“千真万确。阿荼,我会如楚千洐所说,踏遍千里河山。咱们不妨比比,看谁先寻到心上人,好不好?”

“……一言为定。”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大结局啦!

感谢大家能一路陪伴到这里,这其实是我近年来第一次写古言长篇,中途遇到一些困难,也有很多新的感悟。但无论这次尝试是否成功,都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才能坚持下来。我爱你们。

结局收在唐氏兄弟这里,是因为有点想写他们故事的冲动。如果以后能构思出满意的故事,可能会写唐十三和唐卿作为男主的古言,不会很长,估计各十几万字。但以后会不会动笔,可能要看当时的心境。本文番外由于准备新文,还没写(orz……原谅我),会在后面慢慢补上的。

这本书有出版社在跟我谈出版,但能不能出现在还不好说,毕竟不是正统的言情,武侠和战争戏份很多。随缘啦。有上市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

好啦,辞旧迎新是最令人兴奋的事啦。新文《独家占有》已经开坑,墨最擅长的题材哈。我知道有些读者是看现言和古言跟过来的,但是墨的科幻真的不会生涩难懂,主打还是跌宕起伏的言情。这次的男主强势阴郁忠犬,1v1的爱情,应该算得上蛮甜的,希望能够萌到大家。废话少说,传送门送上,墨在新文等着大家:

防崩地址:

丁墨

2o12年12月7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