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颢晟搂着已经睡着的柳絮儿,鼻息间是她淡淡的发香,齐颢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想要的东西不能完全的得到于手,一帆风顺的一生到了这里,竟然遇到了这样的难题,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像一个死结一般,让他停驻的太久。
父亲的惋惜和京城中人的嘲讽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是不是他要求的太多了,既想要坐拥南阳侯府,又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她。
诸葛玉欣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却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子,世家贵女,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们的婚约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约定,柳絮儿的出现是诸葛玉欣一生中的头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不过齐颢晟不担心的是,越是高傲的人,越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来让柳絮儿消失。
同样的,要将她带进侯府,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许是一辈子太过于顺风顺水,齐颢晟不愿意放下任何想要的东西,就如当年一样,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任何肖想的人,都会得到惩罚
这雪,果真如莹绣预料的那般,一直下到了腊八这天都没有消停,即使她身在沈府外界消息不灵通,都听说了京城内外灾民集聚,还有各省受灾严重的,死亡人数已经过万。
首先开仓施粥的不是莹绣早就提点过的沈家,也不是京城世家权贵,而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住的恰好离城门口近,大雪下过的第三天就开始施粥,京城中人效仿的极其的快,那普通官员的施粥量很快就被淹没了过去,光是各大王府的仗队都很庞大。
如此施粥也敌不过越来越多的灾民,天寒地冻,就算不被饿死,许多熬不过的都给冻死了,小小的一个风寒都能夺人性命,万安寺开寺接济灾民,京城外围这一带,连着天都灰蒙蒙的。
入夜,过了掌灯十分,京城的官道上已经没了人影,一辆马车快跑而过,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车痕,马车到了定王府后停了下来,里面匆匆走出两个人,很快地进了王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宿琨看着快报眉头深锁,京城这边受灾都如此严重,更别说边疆那一带,和蛮族相邻的那一些城镇,尽管部下尽力补救了,可死亡人数还是不少,士气如此低落,届时蛮族中那些好战人士趁机攻城,半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王爷,七皇子和乔少爷到了。”门外传来通报声,紧接着门开了,七皇子宿凛快速地走了进来,将身上的袍子一脱,脸色比宿琨还要难看一些。
“真是欺人太甚!”宿凛气不过地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抬起头看着宿琨,“四哥,此次泸州不如我替你回去。”
“说来容易。”宿琨摇摇头,刚回到京城没多少日子,皇上那就有人窜使着让他回泸州看着,正值大雪时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有的是人愿意动笔参他一本。
“四哥,我觉得七哥说的可以一试。”齐颢铭看完了宿琨递给他的快报,“泸州百姓和蛮族住的不差多远,此次天灾泸州严重,蛮族一定也有受损,若是他们真要打,主要的目的是试探泸州军情,此时只要有人坐镇,他们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是是,阿弟说的有理,我就是这个意思,四哥我替你去看着那群野人,也好让你在京城安安稳稳的,省的那些人上蹿下跳。”宿凛和宿琨并非一母同胞兄弟,宿凛的母妃是皇后的一个族妹,生下宿凛后死了,皇后就将这孩子养在了自己名下,从小宿凛就以哥哥为首,什么事情都要有样学样,就连领兵打仗这回事都要跟着去,若不是当初皇后病倒了,宿凛此刻指不定真在边疆挥刀子。
“你就只会纸上谈兵,那地方你去不得。”
“四哥你当年去的时候也不只会纸上谈兵,要不咱们现在出去打一场,打赢了你就让我替你去!”宿凛傲气地很,当年宿琨打仗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八岁,如今他已经是十九岁了,有何不可!
“胡闹!性命之事岂同儿戏!”宿琨闪过他挥过来的拳头,他身为泸州总统领,这职位回了京皇上都没有要撤下来换人,其心思实难猜测,如今的京城已不如当年的平静,若是现在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去打仗,宿琨会开始犹豫。
“四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宿凛气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忽然站到瑾泽面前,“你,你说,若是我去泸州,怎么会镇不住那些个野人的!”
齐颢铭听着他有些孩子气的说话,不由地笑了,“四哥,我看七哥可以去,以他的性子,京城的姑娘肯定都不愿意嫁给他,说不定去了泸州,能娶会个蛮族公主也说不定。”
齐颢铭这么一说,气氛缓和了一些,宿琨跟着笑了,“也对,他那样子,京城还有那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宿凛一时气结,他确实在整个京城都名声狼藉了,从皇上皇后开始为他的婚事打算,宿凛气哭过了不下十位世家小姐,吓跑过了无数对他有意的闺秀,无一不是改变了初衷,死也不嫁这个身份显赫的人。
宿凛很遭皇帝疼爱,因为他长的很像他死去的母妃,正是因为与皇位无缘,皇帝才更想要给他安排一个基地深厚的百年世家,待到有一日朝中纷乱,他也好受到世家庇佑,不会遭到兄弟间的残杀,宿凛却十分抗拒,拖拖拉拉到了十九岁,终于把京城合适的世家闺秀全都给得罪遍了。
有一天他甚至跑到皇后身边说,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的两个女人,一个成了父皇的妻子,一个成了四哥的妻子,所以别的人他都不想要了,不过他可以考虑喜欢一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