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出门时候刻意换了身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华贵,以便一会儿见面时候气势就能打压到她。
宋林爱看了她一身妆扮后,很满意:“漂亮,又有品味,给你打一百分。这身衣服贵死了,你可真奢侈。”
江南白了她一眼:“我老公给我买,要不是为了给孙青撑门面,我平时也没想着穿。”
宋林爱打笑她:“呦,不舍得,放起来当宝贝供着啊。”
江南不理她,过来缕了缕孙青头发,像疼爱自己孩子一样。知道她受了委屈,安慰她:“别气奄奄,有什么大不了,一会儿我给你出气。连我们孙青都敢欺负,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孙青“扑哧”笑了,说她:“江南,你现说话有浪子豪情味道,跟你老公学吧?”
别说,还真是。薄南风平时说话霸道又嚣张,她每天跟他生活一起,皮毛肯定还是学来一些,只是远没薄南风那么炉火纯清。
看她笑了,跟着乐:“我这是嫁什么人学什么样,不过还没学成,说时候像流氓是不是?”
孙青一脸血泪交加,忽暗忽明灯光下那么伤情又心疼人。
江南把人揽到怀里来,拍了拍她脑袋;“今晚我就要当流氓了,看我怎么给你以暴制暴。”
放开孙青,转身问宋林爱。
“人到了吗?”
宋林爱看了一眼时间,孙青电话里跟她约定是七点半,这会儿时间已经到了。
“肯定来了吧。”
江南问明白咖啡厅名字和桌号,问两人:“你们是坐车上等消息,还是进去看现场?”
宋林爱是很爱凑热闹,估计孙青也想看,不亲见不爽。再说,都进去话,万一是只母老虎,打起来了也好有个帮衬。
所以,坚定说;“看现场。”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宋林爱和孙青先进去,进店之后选了一张沙发坐下。往那一号桌瞄了一眼,女人已经到了。看一眼火冒三丈,真年轻,嫩得都要掐出水来。浓妆艳抹,仍旧掩不住五官精致。
也难怪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宋林爱哼笑了声:“漂亮是漂亮,不过就她那身装备和气质,能被江南秒杀掉你信不信?”
孙青信,女人指望年轻和长相想所向披靡其实很难,内东西很重要,太匮乏了,就像一缕春色,时光总是短暂,她又能多长青?动人心弦实则是内美好,所以女人才要很充裕,浓香自信和知性从骨子里散发出,才是持久不散魅力源泉。而不是看她服装有多华丽,或者拍了多厚粉。
这个女人除了年轻,跟江南一比,实贫瘠得可以。
孙青竟像微微松了口气,和宋林爱一起叫东西喝。
黄宇再度奔上送礼征程,怀里抱着鱼缸将车子开得缓慢。
江南就要推门进去时候,接到黄宇电话。缓了一步,又退出去。
“喂,黄宇,你有事吗?”
黄宇乐呵呵:“女王,你家吧?我去给你送金鱼,之前不是说好事么。”
江南想起这回事,而且薄南风也明确交代过了,黄宇一送来,就让她收下。
这可这个时候……
踌躇着说;“要不然你等一会儿吧,我这会儿有急事需要处理。”
黄宇一听到“急事”两字就乍毛。
“出什么事了?女王,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南连说:“不用,不用。”
黄宇非是追问,她才说:“一个朋友被人欺负,我来给她出头。”
黄宇平生也爱干这种出头事,一听到江南去了,想起上次会所里看到一幕。抽一口冷气,怕她吃亏,非问她地点,嚷着要马上过去给她助阵。
江南实拗不过他,就把地点跟他说了一下。
没想真拉他来助阵,女人事他跟着掺和不合适,就想着安抚他一下,等他过来时,她这边也该处理得当了。压根就没想打个持久战,跟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说。
黄宇一踩油门才要加速,方想起手里还抱着个价值不斐鱼缸呢,它碎了倒不要紧,再给江南纯金打造一个他也送得起。偏偏就是这条鱼,万一水都晃出去了,活活干死,拿什么送给他女王?
想了一下,实没有办法,叫人过来取也来不及了。偏巧附近没他能寄存地方,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抱着鱼缸站马路边寻觅了一眼,那一个穿着白裙子,宽外套女人几乎是他人群中一眼看到。眯起眸子,不禁又多看了一眼,大步走过去。没等人反应,把鱼缸往她怀里一塞。
“小姑娘,我有很紧要事情赶着去办,人命关天,你先帮我看一下我金鱼,一办完事我马上过来拿,不会太久。”
不等长发女孩儿说话,黄宇已经道了谢,往车上走,车门打开了,又回身说了句:“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夜幕中没有繁星,却是霓虹点点。
映着黄宇一张帅气脸闪闪发光,女生盯着他看过去,黄宇步伐大而倜傥,冲他微微笑,接着矮身上车。
那一辆豪华迈巴赫眨眼间开走了。
江南目不斜视,一路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了女人一眼,也心里暗暗叫了嗓,真年轻。
女人抬头看她,明显一愣。或许是太过出乎意料了,没想到方青山老婆孙青会这么优雅漂亮,有种气息仿似富丽堂皇。
方青山每次跟她一起时候,都说他老婆是个俗人,不懂得打扮,只知道赚钱和看孩子。
莫非是哄她话?
江南笑嫣如花,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她身上划,坐来说。
“妹妹,你好,我是孙青。”微一颌首,露出白暂颈项,那里有一块闪亮如星黑钻石,也是薄南风带她逛街时候买下来。
女人明显注意到了,目光停留一瞬,越发怀疑起方青山话。
而且江南明显来者不善,她竟然讽刺叫她“妹妹”,女人以为头一糟她会想扇她。
江南见她不说话,到底是年轻,什么思量都表现脸上。除了一腔热情还有什么?就这个样子,也敢跟人出来谈判,这年头不怕死人还真是多。
加放松起来,连警惕都去了一半。这样女人,跟苏瑞实是千差万别。
直接出口问她:“妹妹,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毕竟我家方青山实不成气,除了玩一玩低级下流东西,高雅他也欣赏不了。你看,整个家都是我撑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百元现金拍到桌子上:“也不知道其他男人睡你一晚是什么价位,一晚上十块,都拿去吧,多出来甭找了。”
女人没想到江南会这样侮辱人,从审视中彻底回神,脸色由红变青,后变得惨白。
反手把钱扔回去,吐字竟带脏字:“你他妈侮辱谁呢,你才是出来卖。”
江南摇了摇头:“啧啧,果然只是年轻,原来一无是处。也难怪方青山不让我去找你,说玩玩就了事了,不用担什么责。他说你这种人人可夫,起初我还不信,现看来,青山跟我还是很说实话。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笑容没有变,盯紧她挑了挑眉:“这钱你真不要?还是说,不是这个付费法子?你这种货色,这样付帐也确亏,不知道你这种人买断了是什么价位?”
女人不可思议,倒不是因为她说得话实太过难听。而是江南气场,她眉眼间和乐自得,就真一点儿都不气恼么,还是她本来就不爱她丈夫?
江南了然:“看来你不懂买断是什么意思,就是我想替方青山包你一生,以后不准其他男人再上,看看要多少钱?”
女子咬牙切齿:“无价。”自以为答得多么天衣无缝。
江南一下便乐了:“我只为你很便宜,原来真是贱到家了,竟不需要付费。”
哪里“扑哧”一声,跟着讽笑。
江南不想再跟她磨牙下去,收起笑冷了脸:“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吃什么亏,让方青山断续用着吧,反正我专心自己事也真不愿意理他。如果你觉得他好,想拿走,请自便!不过他应该不会真想要你,太恶心了,他啊,挣不来钱,无非就是想图个小便宜。”伸手过去挑起她下巴,一字一句:“敢来挑衅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姑娘,十年以后,等你没了青春没了美貌,我看你还拿什么挥霍。信不信等你到了我这个个纪,你会很惨?那时候你要还能像今天一样招摇,我对你俯首听命。不过我保证,这些上过你男人,没一个会真娶你!”
女子想挣脱,意欲将脸扭向一边。
江南手指一松,“啪!”一声,顺着她偏转方向,扬起手狠狠打上去。
神色里透出冷意,阴风阵阵,像锁命女阎罗:“我警告你,我面前收敛一点儿,信不信割花你这张脸。”
女人气大发了,眼眶腥红。从江南一进来,先是拿气场压迫她,从头至尾滔滔不绝,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如今又打她,女人也哪里受过这样气。
起身要反抗,江南以前吃过这样亏,这回提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不等她起来,接着又补了一巴掌。
女子重跌回去,捂着脸骂她贱人。
江南扬起嘴角笑:“怎么,想打架么?”转身看身后看笑话那两个人:“江南,爱爱,这女人很嚣张,不听话呢。”
孙青愣了一下,没想到江南反应这么。
宋林爱已经走了过来。
“这么一个贱坯子,不听话就让她听话好了。”
才想伸手,女人吓得一缩身,被江南拦下。
“我们两个就别了,这么娇滴滴小美人,我也下不去手。”回头看孙青:“江南,你过来。给她两巴掌。”
孙青走了过来,步伐艰难,所以走得缓慢。就像靠近来了,就要看清一个事实,一个血淋又惨淡真相。
江南知道如今恼火想动手人其实就是孙青,她心里有多少恨,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个背叛丑陋不堪,就像毒药往她肺腑中灌。今天要是不让她打上这几巴掌,只怕她会闷出病来。
两人站到一边,给孙青让出路来。一边一个,防止女人逃窜。
女人也不傻,见情形不好,叫起救命:“救命啊,要杀人了,救命啊。”
咖啡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听到这凄厉一声喊纷纷看了过来,甚至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店中经理自然不能任事态自己店里扩大,过来维持秩序。
宋林爱看向江南,意思是问她,怎么办?
江南推了孙青一把,让她点儿动手。转身面向那一店人。
声音平静,表情正直,不容忤逆侃侃而谈:“怎么?我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你们觉得很可耻?那么,这个女人抢我丈夫,想离间我家庭,就很伟大?这里也有女人,拍拍胸口问一问,如果你辛苦撑起一个家,而你丈夫不仅一无事处,不懂得疼爱你,还外面竟做这种苟且事,你们还能冷静优雅么?”
江南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倾听总可以静止一刹,若真有人围上来,只怕真没法进行下去。
孙青泪如雨下,伸手去扇女人巴掌。一下下重重打脸上,名副其实报仇血恨。
咖啡厅里真安静下来,这个社会再怎么沦陷,小三仍旧是个可憎可恶代名词。
只是咖啡厅老板不妥协,已经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偏逢此时,黄宇到了。
推门进来,看到这一端事态变化,大步走过来。
“女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江南松口气,摇摇头:“没事。”看了看老板,示意:“他估计想报警。”
黄宇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一伸手,把电话拿到手里,接着摔得粉碎。
“你他妈还有点儿良知么,就你这样,也不怕你这店明天就破产。”
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状况搞得一愣。
那端进行完毕,孙青手都打麻了,而女人两侧脸肿得像个猪头。
宋林爱和江南去拉上孙青走人。
江南看了女人一眼,另唤了一声:“江南,别打了,我们走,谢谢你给我出气。”
黄宇护身后,几个人全身而退。
一到停车场,孙青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转身抱上江南脖子哇哇大哭起来。之前江南那一番话说进她心坎里,她真想问一问世人,遭遇背叛女人要怎么优雅而宽容?
江南心酸不得了,轻轻拍打她背,哄:“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如果谁再敢欺负你,还有我。”
宋林爱一时也很动容,过来将两人抱住。泪如雨下:“你也还有我。”
孙青呜咽着说:“我知道……我还有你们,幸好有你们……”
她知道所有人良苦用心,宋林爱拉上江南,就是不想她战败。而江南那样唤自己名字,就是想揽责上身,即便是报负,她也不乎。只想平她胸中怒火,这些孙青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南,谢谢你,要是给你惹了麻烦怎么办。”
江南温暖笑笑:“没事,我有薄南风。”
是啊,她有薄南风,所以无所畏惧。不是依仗着他财大气粗,所以才敢横着走路。而是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薄南风都会护着她。
黄宇一边看着,也说:“怕什么,还有我呢,我会守护女王一辈子。”
宋林爱开车送孙青回去。
两人一走,黄宇转到江南面前,不似之前神色,眯了眯眼:“女王,你可真是仗义,次次见你都是为别人出头。不过要是让南风知道,非得骂死你。也是,你就不能长点儿脑子,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呢,还是你们干律师都这样?”缓了口气,接着说;“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卤莽了,再想砸谁场子,给我打个电话,以后我跟着你一起行走江湖。有我你会安全点儿,放手干就行了。但以后自己可不能再干这傻事。这回你是碰到个没势力,万一不是个简单人物呢,你知道现世道有多乱。”
江南没想到黄宇教育起人来还有板有眼。
想笑,硬是抿着嘴角憋着。
黄宇瞪了她一眼,倒先笑了:“想笑就笑出来,小心憋出内伤。”
下一秒,江南哈哈大笑。
黄宇又被她笑得身不自,神情一敛:“别笑了。”
江南渐渐不笑了,也是一本正经看着他:“黄宇,真谢谢你。不过这不是卤莽也不是逞能,而是我能为朋友做力所能及事。正是我思考过了,所以才决定要做。我跟你生活世界不一样,平凡而锁碎,没有那些大风大浪凶险,考虑事情自然简单。恨了就打,喜欢就爱,否则对人对已都不义气。就像你今天看到,多不是凶险,而是辛酸和无奈。我们生活这个阶层人就是如此,什么名利之争,利益相搏都不是,就是这点儿腻腻歪歪爱恨情仇。”
黄宇盯着他,很想问一问离正扬,为什么明知道不可以还会爱上这个女人。觉得神奇,其实他也想这样简单,恨了就打,喜欢就爱。其实就是江南这点儿腻腻歪歪爱恨情仇,拯救了他整个人生。
笑笑:“你是女王,说什么都有道理。记得啊,我以后都跟你混了,听你使唤。江湖凶险,你可得照顾着我。”
江南没说话,包里电话响起来。
是薄南风打来,忽然想起很晚了,肯定是他一回家找不到她人又急了。
马上接起来:“啊,老公,我跟朋友外头,忘记时间了,马上就回去。”
薄南风先是问她:“用不用去接你?”被江南拒绝后,又嘱咐她;“慢点儿开车。”
江南收起电话,神色匆匆:“那个黄宇,我不跟你聊了,南风让我点儿回去。”
黄宇看她要走了,才蓦然想起。要送江南小金鱼还路人甲手里呢,一时间比她还匆忙:“那个,女王,我也先走了,你慢点儿开车。”
车子按来时路线返回去,这一折腾时间不短,路上行人稀疏,笃定那一尾金鱼是有去无回了,任谁看到价值不斐,还打算要还给他。当时当真是急傻了。
抵达后速跳下车,原本是个超市门口,本来人流往来,络绎不绝,这一刹和着晚风只剩萧条。
才转身要走,眼风扫到路边大树后。
一个干瘦身影蹲地上,静静盯着眼前鱼缸。白色长裙一直扫到地面,像一朵盛开白莲花,又大又漂亮。黑色长发如丝绦般垂落,发梢也沾到地面,隐约看到一张细巧侧脸。
黄宇只觉得不真实,那时候浸月光里人太唯美,像个幻觉。
“怎么蹲这里?”黄宇走过去,蹲下去问她。
女孩儿本来吓了一跳,抬起头认出是他,接着又是一脸惊喜:“啊,你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都想着还要不要等下去。还给你。”她把鱼缸端起来,送到黄宇面前。
黄宇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去接,触到她指尖冰凉。才发现她穿得确很少,难怪会蹲到这个挡风处。
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下:“你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傻,别人让你等你就等,要是不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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