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垂宇手机响了,当然是裴宁那个没耐心家伙,他直接挂了,站起来道,“不要想太多,慢慢来,走吧,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就行了。”
“没事儿,顺路。”
送她到了楼下,裴宁以一种不敢置信眼光打量着这栋老旧公寓楼。
“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裴先生今天请我吃饭。”商净弯腰对着车内道谢。
顾垂宇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那两个袋子,却径直向垃圾桶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商净跟身后,有种不祥预感。
“你不要不就扔了。”
“裴先生不是要吗?” 这厮还没忘记这事呢。
“我买为什么给他?”他口气里带着奇了怪语调。
能不能不那么幼稚?你是三十三岁不是三点三岁。商净无语,只见顾垂宇走到垃圾桶旁,十分干脆地就想把袋子往里扔。只是动作突然被外力止住,背对着商净男人勾起一个得逞笑。
转过头看向商净不情不愿脸,他还假模假样地问:“怎么了?”
“……谢谢你裙子,下次不要破费了。”商净抓着他胳膊,神情复杂地道。
“行,以后你看中了再买。”顾垂宇表示吸取经验教训。
鸡对鸭讲……他是不是到处送女人东西啊?
这确实大大冤枉了顾垂宇。
看着商净提着袋子进了楼梯间,顾垂宇这才好心情地走回了车内。驾驶座裴宁将没抽完烟丢至窗外,关了窗发动车子。
两个男人沉默了一会,裴宁开口了,“怎么办?告诉方子吗?”
顾垂宇坐副驾望着窗外,“……告诉他什么?”
“别装。”方舟也是他们一起玩大弟弟,就是当年他们去捧场成年组男子冠军,他去翻了比赛录像看到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武术后,从此中毒颇深,连这些年交往女朋友都是些苗条会功夫,并且每年都去看竞技赛,还嘴里嚷着一定要找到那名少女。
顾垂宇笑他大惊小怪,“你还真当回事。”
“怎么,舍不得?”
“没那个必要。”顾垂宇点了一根烟,稍微开了开窗。
“反正我闲着无聊。难说两人一时天雷勾动地火……”
“勾你x火。”顾垂宇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净净跟谁勾什么火。
裴宁瞟他一眼,“怎么,你又给不了人想要,人又不愿意作小,你还霸着人家?”要是平常他才没这么鸡婆,但就这一晚上他就看出来,顾垂宇自己都不知道,他动真格了。
顾垂宇嗤笑一声,抽了一口烟,“小题大作。”
裴宁哼了哼,打了个方向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商净听了顾垂宇意见,隔日找到何正泽请求调版块学习,何正泽问她希望去哪,她选择了文艺版。总编大人沉默片刻,表示其还是去党政版较为锻炼一些,她只得听从了老总调遣。
何正泽这段时间不好过,他等着顾垂宇为他撑腰,这节骨眼上不把商净送上门去他也就白混了这么多年。果不其然,几天后顾大书记就有了动作,他一次学习演讨会上点名表扬了日报社餐饮业三金专题报道,表示非常赞扬这种为弱势群体呼吁行为,商净被当作典型树立起来,一时间成为顾书记宠,几次出行身边都有她身影,连半月后Z城闻奖都是由他亲手颁给她,并且座各位都看出来了,人颁给商净和颁给别人,连笑都不一样!
商净有些懊悔,她再一次领教了顾垂宇阴险,这哪里是让她低调,这分明是让她加高调,高调地承认她他保护之下!她恨只恨老妈没给她多生几根花花肠子,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没矫情到那地步,有人护航谁都喜欢,只是这个人情她还不起,甚至不敢起还心思。
等同行和同事都带着一种有色眼镜看她后,大老爷发话了,行了,你可以继续去社会版了。去个鬼!她感觉就像小娃娃被大人指东带西,仿佛自己连走路都走不稳一样。她郁闷地趴自己位置上戳着报纸。
“哟,大红人,今天挺闲啊。”头顶传来带笑声音。
商净抬眼一看,闷闷地又趴了回去,“董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了。”
“我哪里是笑话你,我可是实心实意。”董斌拉了张椅子她身边坐下,“这段日子跟着顾书记吃香喝辣,这脸都胖一圈了。”
“哪呀,浮肿。”能胖得起来才怪。
董斌忍俊不禁,“晚上喝那么多水干什么?”他顿一顿,带了点狗仔记者精神问道:“怎么又转回做社会版块了?你党政版不是混得挺好?”
“您不也知道,调过去是临时。”只不过与初衷完全相反罢了。
“傻样,计划不如变化,你跟着顾书记屁股后面可比社会版有前途多了。”
商净赶紧摆摆手,“饶了我吧,我可跟不了。”跟他身后就是死路一条,现她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个二货,这块香馍馍人想咬都咬不上,你咬住了还嫌不好吃?”董斌恨铁不成钢。
“馍馍太硬了,我喜欢吃包子。”
“不对啊,我看顾书记对你挺好,你怎么这么嫌弃?”董斌半玩笑半认真地问。
商净顿了一会,坐直了身,轻笑道:“可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