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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哼,我可不会为了个孽子难过。”镇国公板着脸,原本被打断怒气又一次爆发,压着声音咆哮道:“若不是方太医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娶女人竟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人子女,他竟然要断我温家香火,真是我好儿子啊!早知道他如此难管教,当初还不如不生他!”

镇国公夫人有些糊涂,但也听得出是关于子嗣问题,迟疑道:“老爷,良哥儿刚娶媳妇不久,孩子事情急不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好消息了呢?”她知道丈夫是典型大家族出身男人,对后代嫡子十分重视,虽然温良做了很多荒唐事儿,又频频地逆返他这父亲,但丈夫心中看重还是嫡子。所以,对未来嫡孙也是十分看重。

“好消息?若方太医没有告诉我,我还会等着他们好消息。”镇国公冷笑道:“可是娶了个不能生养女人,还能有什么好消息?他这是要气死我才甘愿!”

镇国公夫人吃惊地瞪大眼睛,直觉望向正给温良涂药女子,等消化完了丈夫话,顿时心生暗喜。不过她很就想到了其中关联,开始劝慰着怒气冲冲丈夫,心里开始琢磨起这消息好处来。

温良平淡地听着他们对话,对父亲怒气没有半点反应,直到他们说完,方道:“不管爹你接不接受,我已经娶了她了,而且这是皇上赐婚,若你不满意我也没法子。”

镇国公冷笑,以为搬出皇上他就拿他们没辙了么?“虽然是皇上赐婚,若是妇人犯了七出之罪,皇上也不能说什么。马上休了她,我会为你挑选个家势品貌良好世家贵女为娶,会比她好千百倍,你以后会有很多孩子。”

“好让夫君当种马专职生孩子么?”一直安静地为温良处理伤口如翠姑娘插嘴道。

“你……”镇国公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她。

原本一直保持着平淡温良忍不住扶额。

如翠姑娘叹了口气,继续问道:“爹,您想要夫君生几个?生男生女?生那么多用来干嘛?常言道孩子都是父母债,爹您想让夫君背多少债?”

温良总觉得这丫头话有歧义,插嘴道:“丫头,我是男人,不能生孩子。”

“一样啦,没有你,女人也生不出孩子。不必介意我话,你明白就行了。”

“……”

镇国公忍不住暴发了,“闭嘴,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然后瞪着儿子,强硬道:“若是你不肯休她也行,纳个身份高点女人给我温家续香火,孩子养她名下便成。反正以她出身,就算能生也生不出优秀孩子来。”气怒之下,嘴巴也恶毒了一把。

“爹你又知道了?”如翠姑娘忍不住反驳,“若是旁女人,难道就能生优秀孩子了?就算生出优秀孩子,你确实不会长歪?就算不长歪了,你确信不会教歪?就算不教歪,你确信他将来不会受到外界影响变坏?就算不受影响不变坏,你确定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庶出而对自身身份质疑而走上歪路……”

“……”

听到她一连串反问,问得又又急,镇国公被她绕得脑袋有点晕,未给他反应过来,他那“好儿子”也跟着搭腔了。

“对啊,就像爹你公认这么刚正不阿人,还不是生出像我这般顽劣不堪儿子来?所以说,就算别女人可以生孩子,也不一定生得出优秀孩子来。而且你确信别女人不会像爹你这样一直生女儿么?所以爹你也别太铁齿了,做人不能太自信会遭报应!”温良清清淡淡地笑着,眼里却是一片嘲弄之色。

说罢,温良起身,将被茶水泼湿发拨回背后,墨玉双眸看向镇国公,慢慢地说道:“爹,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娘死时候,您不是这样告诉我么?所以我现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您了。”

听到这话,镇国公怒气莫名其妙消了,满眼复杂地看着眼前男子,原来他一直对那些事耿耿于怀,一直恨着他。这个认识让他瞬间苍老了几分,很想告诉儿子,当年为了保住镇国公府,不得不为之,若不舍弃一些东西,整个镇国公府都会跟着陪葬。

室内一片沉默。

半晌,温良摸了摸额头上伤,垂下眼睫又道:“我不会休妻,也不会纳妾!至于子嗣,放心吧,我们不是已经有现成孩子了么,肃王家小世子还要唤我们一声义父义母呢,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儿子死后没有人送终。”

“混账,那能比么?”镇国公几乎被这儿子气死,同时心里也凉了半截。终于明白前阵子肃王府小世子认一个丫环为义母事会闹得沸沸扬扬,便是这儿子手笔。

温良清清淡淡地笑了笑,敛去眼里思绪,平淡地说道:“爹,请恕儿子身体不适有伤身,先回去养伤了。儿子就这里给您祝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镇国公板着脸,觉得这寿词刺耳极了。

温良带着自家娘子给父亲行了礼后,便带着她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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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后,温良靠着车壁,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伤,顿时嘶叫了一声。

如翠姑娘赶紧双手扶住他脸,仔细看他伤,嗔怪道:“爹用茶杯砸你时,你为何不躲开?你桐城时,可是连太医都能扛起来,我才不信你躲不开一只茶杯!”

温良听得有点囧,“丫头,能不能别提了?为着这个事情,孙太医可恼了我很久。”

如翠姑娘咬了咬唇,跪坐他面前,凑过去他太阳穴旁亲了下,声音里满是怜惜,“爹真是太过份了,又不是你错,为什么要下这么重手?还有我不能生养事是谁告诉爹?怎么挑这种时候?不是给人添堵么?”

温良将脸靠她胸前,双手圈着她腰肢,目光幽深,“是方太医告诉爹,不过方太医事前并不知情,他应该也是刚巧知道。方太医是个急性子人,心里憋不住事,特别是以他和我爹交情,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爹并不奇怪。会挑选今天,估计是对方想将这事情闹大吧。”

“只可惜温大人你直接走了,不想给人看热闹是吧?”如翠接口道。

“对!”温良笑眯眯地说,然后仰起脸看着因为跪坐姿势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姑娘,亲了下她小巧下颚道:“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低眸看着他,如翠双手揽住他肩膀,轻轻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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