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赫连希惋惜地叹了口气,“贵国太子想得到我父王的帮助,除去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人,我父王当然要得到一定的报酬,否则又如何称为交易?至于太子这几日未曾约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多见面便多一层风险,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不是多了个落人口实的把柄?”
文璟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点了下头。tqR1
这种表情不像是附和,倒更像对某些事明了一般,赫连希挑起眼梢,探究地望着他。
“一半。”却见文璟淡淡一笑。
“什么一半?”
“殿下刚才所说的话,我只信一半。”文璟道,“你与太子为避嫌而不见面,这个我信。但前面那句……我原本还有些不确定,但现在却是可以确定了。”
赫连希似乎浑不在意地问道:“确定什么?”
“确定与太子做交易的,不是西域王,而是殿下你。”
赫连希散漫的眸光猛然一凝,直直凝视他半晌,唇角缓缓扬起,“王爷又是凭何确定?”
“其一,相较于西域王,殿下更有与太子合作的理由。”文璟闲适地倚靠着扶手,逐字逐句道,“殿下虽然最受西域王看重与喜爱,但西域王的儿子不止殿下一个,王位继承人一日未确定,其他几名王子便有争夺的希望,殿下想要早日结束这种争斗,自然借助的力量越多越好。”
“其二,我父王当年为保大魏边境安宁,力挫南疆西域北漠数国,虽然如今各国按当年约定如期纳贡,但对他人俯道称臣,谁能真正甘心?而造成这一切的,真是我父王,想必西域王定是恨他入骨。可惜我父王英年早逝,就算想要找他一雪前耻,也只能等百年之后去地下找他报仇。可我父王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这个儿子不是么?殿下若是能助太子取了我的性命,西域王岂不大喜过望?高兴之下,将王位立即传于殿下也不是不可能。”
“其三,殿下是聪明人,若真是西域王与太子私下协议,必不会如此直率将此事告诉于我,刚才你直言不讳,反倒出现了漏洞,证明与太子合作的人是你。”
这几点说下来,赫连希几次想要张口,却又因为文璟的话句句点中要害而又闭起了嘴。
都说文璟没有其父之风,可这犀利的言辞与缜密的思维,还有对人心的揣测,怕是老安平王都未必能及得上。
“其实,我对王爷并没有多少恶意,相对于我父王对老安平王的恨意以及对你的迁怒,我对你更多的是好奇,想要看一看当年击败三国的战神之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收起唇边笑意,静默了许久,缓缓道,“让西域成为大魏的属国,对西域来说确实是个莫大的耻辱,我父王对老安平王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如今又把这种痛恨转嫁到你身上,我若是能杀了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算是报了当年之仇,我父王必定万分欢喜,定我为王位继承人,又有何不可?”
文璟微笑着“嗯”了一声,“如此,不仅与太子目标相同,而且还能得到大魏未来储君的支持,在今后的夺王之路上多一份有力的保障,而同样,太子也能在登上皇帝宝座之时获得殿下的帮助,这种互惠互利的合作确实十分有利。”
“可惜,不仅被现了,还成了王爷手中的把柄,不是么?”赫连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凑过来与文璟的杯子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王爷就直说吧,为何要找我去验尸。你该知道,我从未给人验过尸,也干不来仵作这种活,王爷可别是找错了人。”
“西域虽不如南疆人擅毒,却有一些特有的毒药,王室中也不乏用毒高手,王宫中更是珍藏着世间稀少的毒药。”文璟眸中点着熠熠清辉,神情更是笃定,“据我所知,有资格执掌迷宗的王子,必须对毒药有相当的造诣,即使不擅使毒,也必须深有了解。巧的是,如今迷宗正由殿下执掌……”
“所以,王爷认为赫连有断毒的能力,想找我去看一看,特敏是否被人下毒致死?”赫连希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