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最是了解她,知道她最近这段日子过得不太随心,原本便是歇不下来的性子,却因为怀了孕而诸多约束。
他心疼她,起初管得并不严,能纵容的地方便纵容着,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纵容着,她越是无法无天。
一过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她就上天入地地折腾,不是去荷花池里用铁叉子叉鱼,便是在院子里挖坑烤红薯,要么就是打扮成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去招惹那些不认得她的宫女,常常逗得她们面红耳赤,以她们的满面红霞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还有不止一次地瞒着他,带着郁明珠和她的那些个娘子军溜出宫去,到一品香去喝花酒,对着那些个小倌品头论足,有一次还被他撞见正捏着个新来的清倌的脸夸人家皮肤水嫩,把他都给气笑了。
要说这些也就罢了,只要对她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大碍,能忍的他都忍了,可后来呢?
就说上个月,趁他在御书房议事,她竟然揣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偷偷爬到树上抓知了,小白菜劝阻不住,只得悄悄让人捎话给初一,由初一禀报给他。他当即抛下一干重臣,一路施展轻功赶回凤云宫,将她从树上抱下来,脸色都青了。
他气她不知轻重,终是了回火,要将她身边服侍的人都加以重罚,她这才消停了,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危险举动,连誓的招数都使了出来,才让那些人免了责罚,她也没再做过那样让人心惊胆战的事。
“顶多再过两个多月,你就能不无聊了。”文璟轻轻摸着她的肚子,安慰她。
“还有两个多月……”云微澜叹了口气,捏捏自己丰腴了的下巴,“我已经快成猪了。”
“你比任何猪都漂亮。”
云微澜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认命地想了想,复又笑容明亮起来,“两个多月也不算久,等卸了货,我就能恢复自由,这样想想也就不难熬了。”
卸货……这形容……
“没错,能这样想就对了。”文璟笑得温柔。
他绝不会告诉她,等孩子出世后,她要坐一个月的月子,而那个时候,会比现在难熬得多。
云微澜笑眯眯地连连点头,心中已开始计划卸货之后要做些什么。
“醒了就起来吧,别饿坏了肚子。”文璟不许她再躺下去,揽着她坐起,随手掀去她身上的薄衾,把她的双脚挪到床边,又弯腰拿起鞋子替她穿上。
一应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熟稔之极,显然是做惯了的。
云微澜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享受着男人的体贴,拿鼻子蹭了蹭他的颈窝,就跟只小狗似的。
“让一个皇帝天天伺候一个女人穿鞋,要是传出去,你说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会怎么说?”
“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么?”文璟直起身子,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云微澜惊讶,“他们知道?”
文璟笑而不语。
那就是真的了。
云微澜便有些好奇,“难道就没人上谏?”
“谏什么?”文璟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不舍得放开,“御史大夫是你恩师,他老人家都没说什么,别人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你可是镇南王,整个南疆与岭南都是你的,北漠汗王与西域王又跟你称兄道弟的,谁敢置喙你?除非嫌自己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