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后,晋王李治的病几乎痊愈,已经开始在寝殿里活动。
再次听到一双儿女的欢笑声,李世民慈父之心甚感欣慰。
夜晚灯烛高照之时,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正殿之中,风尘仆仆,似是远道而归。
御座之上,李世民沉声道:“这么说,他以前果真是个败家子?”
“没错,属下在淮阳多方打探,很多人都可以证明,以前的谢逸着实不堪。不过从五个月前一次落水之后,一夜间像变了个人似得,乡邻称之浪子回头。”
李世民冷笑道:“还真是幡然醒悟,只是他的才学……”
“听说他自小读过书,但才学如何无人知晓,近来则是才名远扬。不过他怀揣佳作而不行卷,而是作价五贯卖与旁人,淮阳人皆称其有辱斯文。”
“侯君集招揽过他?”李世民沉声询问。
“是的,先是陈国公府的少郎君坠马,被谢逸所救。此后陈国公才知其才名,派其女婿贺兰楚石与谢逸会面,二人曾过从甚密。”
“贺兰楚石…可是承乾的人?”问这句话时,李世民的目光陡然间锐利了许多。
“此人确是东宫千牛,去岁向太子殿下告假,护送岳父陈国公履任陈州。”
李世民轻轻点头,目光深沉,帝王最喜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吟许久,旋又问道:“谢逸和贺兰楚石之间是怎生情形?”
“二人主要接触有两次,一次是贺兰楚石看中一雏/妓。谢逸与一荥郑氏子弟竞价为其梳笼,后者花千贯竞得。千贯一夜之名轰动陈州,使得此妓名噪江淮。”
“千贯一夜,这些世家子弟真是出手阔绰啊!”李世民冷笑道:“都是为了讨好贺兰楚石?”
“陛下,依属下看来,谢逸应该不是。他与那位郑氏子弟有宿怨,竞价可能只是为让其多花钱,予以报复。
淮阳坊间亦有此说,梳笼价从五十贯涨到了一千贯,郑氏子几成当地笑柄。而且谢逸当时应该没有千贯家资,很可能是虚张声势。”
李世民轻笑道:“哼哼,看来他有些手段。”
“上元节,贺兰楚石与谢逸有过一次密谈,内情旁人不知。随后便回了长安,谢逸则一直留在淮阳,做酒水生意。”
李世民沉吟许久,问道:“那你可有查到,谢逸的医术,酿酒之法师从何人?”
“没有,属下调查的很仔细,没有现这样的人……”
“奇哉怪哉,有意思!”李世民轻叹一声,随即挥挥手,高瘦黑影悄然退出殿外。
……
谢逸被安排在洛阳宫外围的一间房舍中,看着像是侍卫的居所,收拾的干净雅致。
而且备好了热水供自己沐浴,谢逸自然是求之不得,泡个热水澡正好缓解疲劳。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有美丽的小宫女提供搓澡服务。不过被谢逸拒绝了,万一到时候一冲动,请宫女共浴,那是要出事的,实在有伤风化。
而且……据说皇宫里的女子名义上都属于皇帝,虽说只是无名无分的宫女,可万一李二陛下觉得被带了绿帽子,后果会很严重。
本着珍惜生命的原则,谢逸坚持做个正人君子,独自沐浴之后,便匆匆入睡。
只是看到身边空空如也,不由想起淮阳家中的火炕,以及同炕而眠的嫂子,想起了那个红烛高照马蹄急的操蛋夜晚。
孤枕难眠,心中自然生出相思之念,也不知身在家中的嫂子可有想念自己?
分隔两地不好,但小别胜新婚,相思情更浓,等过几日把嫂子接到洛阳,应该……嘿嘿!念及于此,加上身体疲倦,谢逸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很甜很美的梦。
……
次日上午,有内侍前来传旨,李二陛下召谢逸贞观殿觐见。
这会去做什么?再给李治检查下身体,还是要赏赐付诊金呢?
谢逸匆匆赶到贞观殿,才现房玄龄也在,其他武将则不见人影。
“草民谢逸参见陛下。”
“嗯!”李世民笑道:“谢逸啊,晋王的病基本痊愈,朕当予你赏赐。”
“陛下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不求赏赐。”谢逸很是谦虚。
李世民笑道:“听说上次你在侯君集家收了百贯诊金,到朕这里分文不取了?不用客气,有什么愿望,朕尽力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