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陈学武,就连旁边的谭立军也勃然变色。当他眼看陈学武要摔倒时,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英子,二姐在哪个病房呢?”他迫切地询问。
齐顺英眼看陈学武神色不对,显得异常恐怖,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急忙一转身:“你们跟我走吧。”
她这时不得不回避了这两位姐夫,闷头朝那间病房走去——
陈学武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奋力摆脱了谭立军的搀扶,突然疯似的冲向齐顺英奔去的病房。他比齐顺英更早一步跨入了那间病房。
等他再仔细一打量这间病房,共计有三张床位,但其它两张都是空的,而他的爱妻就躺在靠左的那张病床上,她仰面躺着,安详地闭着双眼露着长长的睫毛。她除了头部之外,全身都被一条被单包裹得严严实实。在病床边只有齐顺梅一个人守护着,而齐顺军等人已经不见踪影。
齐顺梅一看陈学武突然闯进来,顿时站起来,并愤然地迎住他:“都怪你把我二姐害成这样的···”
她眼睛湿润,想厉声责怪陈学武几句,但语气不但没有严厉起来,却变得哽咽了。
陈学武目睹就像安详死去的妻子,眼眸几乎瞪出来了,不由失声叫道:“小敏!”
齐顺梅一看他要冲向二姐,连忙把他拦住:“你不要过去。”
陈学武愕然道:“她是我的媳妇。我怎么不能过去?”
齐顺梅辩解道:“她的脖颈已经断了,如今还没有上护具。谁都不能动她。”
“你说她···脖颈断了?”陈学武哀伤的眼神,颤声问道。
齐顺梅使劲点点头:“当然了。否则医生会说她已经终身瘫痪吗?”
陈学武的双眼已经冒火了,不要失声叫道:“医生他们胡说。这样小的医院怎么会有好医生呢?我去找他们理论一下。”
陈学武此时宁愿相信医生对妻子误诊了,于是转身要往门外闯。
齐顺梅见状,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要再闹了。我二姐这是硬伤,误诊不了的。”
可是,陈学武在悲痛之余,身子启动的力量大得乎寻常。齐顺梅虽然竭力去拉拽他,可不但没有控制住陈学武向外的冲击,自己的身体也被他拖走了。
齐顺梅大骇,正要开口向陈学武解释什么,却现老公走进来,便急忙大声道:“立军,快帮我拦住他。”
谭立军刚才跟齐顺英沟通了几句,才进来。当他现陈学武像只疯的狮子一样把妻子往外拖,不由大惊失色,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干什么?快放下梅子!”
其实,陈学武根本没有伸手碰齐顺梅,而是齐顺梅死死抓住他不放手。
齐顺梅一看老公把陈学武拦住了,这才慢慢地起身。原来,刚才她以失去自己身体重心的代价,都没有拉在几乎失去理智的陈学武。
“你···你···干嘛这样激动?”齐顺梅气喘吁吁地质问陈学武。
陈学武已经悲痛的泣不成声了:“我···我找医生···评评理···他·们凭什么···说小敏会终身瘫痪···”
齐顺梅眼神一眨:“你如果不相信我们这里的小医院医生,那就打电话询问一下北京大医院的医生,如果一个人的脊髓从颈部断了,还能站起来吗?”
谭立军这时一板他的肩膀:“二姐夫,您是一个很理性的男人,到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失去分寸呀。”
陈学武悲痛的心情实在难以泄,只有转身再次奔向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的妻子。
齐顺梅见状,又紧张地阻止:“喂,你千万不要碰她,她脖颈还没戴上护具呢,一点也碰不得呀。”
陈学武一听,不由疑惑道:“既然医生说她的脖颈断了,为什么不安装护具?”
齐顺梅看了看陈学武身后的谭立军和齐顺英,便解释道:“这家医院的脖颈护具用完了。大哥和三妹夫已经去另一家医院购买去了。”
陈学武愤然道:“这算是什么医院,连起码的医械器具都不具备?”
齐顺梅苦笑道:“我不是说明白了吗?人家已经把护具用完了,还没来的及引进呢。”
陈学武听了齐顺梅的话,依旧摇头道:“我不相信小敏会永远起不来。你们看她的样子多安详呀。哪像是要瘫痪的人?”
齐顺梅一听,顿时嗔怪道:“你这个人咋这么犟呢?难道医生会骗我们不成?假如你接受不了我二姐瘫痪的现实,那你就走吧。我们齐家人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