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对他讲起道理来,好像一场厮打并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秦理心情放松许多,他再一次端详她脸,坏坏地说:“唉,本来就是大圆脸了,这下直接变椭圆了。”
何棠眉头一皱嘴一撅,刚要张口驳他,秦理袖子已经擦到了她脸上,他左手手指拢着袖口,轻轻地擦着她鼻子边血迹。
“抱歉,没有纸巾,先用袖子凑合一下吧。”
何棠抬头看他,他眼神温柔宁静,满是担忧之情。接触到她视线,他浅浅一笑,微凉指尖正不着痕迹地掠过她脸颊。
一会儿后,关敬处理完事情,将车开到两人面前。秦理说送何棠回家,何棠答应了,默默地收拾完东西。
然后,她抬起头,就看到关敬将秦理背到车上情景。
她看着那个一直都笑嘻嘻男人伏关敬身上背影,两条细弱腿无力地垂着,随着关敬动作而晃动不停。
何棠心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秦理坐好以后,扭头叫何棠上车,她才回过神来,提着一包衣服坐到他身边。
车上,何棠脸依旧肿得厉害,她有些疼,手掌抚着脸颊低声地哼哼着。秦理看眼里,很是担心,坚持要送她去医院。
何棠一再拒绝:“真不用,我回去拿冰箱里冰块敷一下,明天就消肿了。去了医院,医生也是这么处理。”
秦理劝了几次她都不答应,见她确没大碍,他只得作罢。车子到了春山苑,何棠背着大包衣服下车。
秦理趴车门上叫住她:“何棠。”
“啊?”她回头,依旧是呲牙咧嘴表情。
秦理说:“你别再去摆摊了。”
何棠愣了一下,说:“再说吧,国庆节也没什么事。”
秦理皱眉:“你就不怕那人再来找你麻烦?”
何棠摇头回答:“不怕。”
秦理不说话了,只是弯着眼睛笑。
车子到了锦宏国际后,关敬要背秦理下车,突然发现何棠坐过座椅边有个东西。他捡起来,是那个布娃娃。
他给秦理看:“秦先生,是她落这里吧?”
秦理一看,乐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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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棠照样春山路摆起了摊。
她脸用冰块敷了几个小时,已经消肿了,只是脸上还有几道划伤,是那老板娘用指甲抓。
何棠把摊位摆得远了一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真要说有多害怕,倒也说不上了。毕竟,事情还能比前一晚糟糕吗?
小摊摆了半个小时后,摊位前来了一个三十多岁女人,她蹲下/身翻了一会儿衣服,突然对何棠说要把所有衣服都买下。
何棠吓了一大跳,女人说自己是一家公司公关部经理,要组织公司员工进行单身男女联谊活动,需要一批情侣装,看到何棠这里有,就决定全买了。
女人几乎没有还价,五分钟时间,何棠摊位空了,连大塑料布都被那女人兜着衣服带走了,她手里则多了一笔钱。
她久久都没想明白,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开心地给吴慧尧发了条短信后,她把小板凳折叠起来,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家要穿过春山路,何棠走到那个凶恶老板娘摊位边时,愕然发现那里一片狼藉,很多人围观。
她拨开人群好奇地看,只看到那个摊位空了,地上散着几件衣服,被人踩了许多脚印,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正一边收拾,一边呜呜地哭。
何棠听到边上人讨论,有城管来查无证摊贩,两夫妻很凶,和城管打了起来,连警察都招来了,后连人带货被带去了派出所,只留下了念初一儿子这里收拾残局。
有人说:“你说邪门不邪门,那么多小摊小贩,只查他这一家,真是见了鬼了。”
何棠满肚子问号,只觉得这一晚上发生事实有些奇怪。
她没再多留,继续往家走,走到路口等着绿灯过马路,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何棠姐姐。”
何棠四下一望,就看到了那辆有些熟悉车停路边。
车窗降下,一个齐刘海圆脸布娃娃窗口晃啊晃,清雅声音,却装得稚气:“何棠姐姐,你昨天怎么把我丢下了呀。”
何棠一愣,“噗”一下就笑了出来。
路边人来人往,车流如织,各色霓虹灯闪着绚烂光。
是很普通一个晚上。
何棠站路边,晚风吹起她耳边发,她见到那个男人从布娃娃后面探出头来,笑得灿烂温煦:“我就知道你今天还是会来。”
何棠背着双手悠悠地走到车边,笑道:“我来很正常啊,倒是你,今天又来做什么呀?”
“给你送娃娃。”秦理把布娃娃递给何棠,见她手里只有一个小板凳,问,“你衣服呢?”
“全卖完啦!一件都不剩。”说到这个,何棠兴奋起来,把卖衣服经过都说了一遍。
秦理似乎比她还高兴:“这么厉害?有进步嘛。”
“嘿嘿,运气而已。”何棠笑了一阵,突然想到一件事,说,“对了,昨天那个老板娘,他们两夫妻刚才被城管抓走了。”
秦理挑眉:“哦?”
“我刚看到,他们儿子才十来岁,哭得好伤心。”何棠想起之前情景,有些不忍,“秦理,你说,那些衣服会不会被没收啊,那得很多钱呢。”
秦理摇头:“你倒还有心思担心他们,忘了昨天她是怎么对你么?放心啦,东西不会被没收,请他们去局子里坐坐,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呃?”何棠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嘛。”秦理突然滑开车门,“何棠,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何棠警惕地看他:“去哪里啊?”
秦理笑得露出雪白牙:“记性真差,昨天还说要请我吃宵夜呢,你忘啦?”
“……”
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哎。</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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