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个人刻意维护的氛围一下子本沈兰的话打破了,宋文祥脸上露出有些讪然的神色,有心想安慰沈兰两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要说石头也是他的孩子,他自己有怎么忍心让孩子受伤,可是这样反驳只怕会招来沈兰更大的怨气,想想还是算了。
“我去看看你的药浸好没,要是好了,我帮你煎了。”最终宋文祥只是这样开口。
抱着石头的沈兰也愣了下,她并不是故意要将气撒在宋文祥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话顺口就说了出来,此时既然人家给了她台阶,她继续僵持下去,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这么一想沈兰也就顺势下了。
“嗯,药煎上了,你就进来,我继续给你量尺寸,我会把石头抱给香菱带一会儿。”沈兰也将火气压了下去,语气平稳地开口。
见此宋文祥也就没说什么,而是打开门走了出去,虽然天黑了,其实时间并不晚,所以其他人还没有去休息,而是坐堂屋里烤火唠嗑,此时见宋文祥出来了,不禁都有些拘谨了起来。
“没事儿,我就看看兰娘的药煎了没。”宋文祥勉强笑了下开口。
“大爷,雁娘在灶间望着呢,煎好了肯定给太太端过来。”徐氏笑着回道。
闻言宋文祥点了点头,还是迈开步子朝灶间走去,不一会就听到沈兰在屋里喊香菱,香菱应了一声就匆匆朝沈兰屋里跑了过去,进来屋沈兰吩咐她帮着带会儿石头,而她自己则打开箱子翻找布料,于是香菱抱着石头出了屋。
进了灶间只见雁娘做在小炉子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宋文祥走了过去,望了眼冒着热气的药,被惊动了雁娘忙起身,唯唯诺诺地张口喊道:“老爷。”
宋文祥望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不愉,满脸的诚惶诚恐,不禁开口道:“你没事吧?”
雁娘没想会有人关心她,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倒不是有什么事儿,只是被沈兰那样落后,突然得到一份关心,心里没有委屈也会觉得委屈万分,亏得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眼里有泪却没有流下来,强自忍耐地回道:“谢谢老爷关心,奴家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隐忍的雁娘,宋文祥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沈兰,心不自觉的就柔软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开口道:“有事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忍着,忍来忍去吃亏的还是你,知道吗?”
这话也是他往日对沈兰说的话,那时候他还在家,有时候也会看到自家娘子神色不愉,总会拿这样的话来安慰开解她,通常这种时候兰娘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软糯地回他一句:“没事,相公不用为**心,我会努力在娘面前做个好媳妇的。”
闻言雁娘觉得鼻子酸涩不已,很久没有人这样关怀她了,此刻被宋文祥这么一说,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同时暗自唾弃沈兰有眼不识金镶玉,明明老爷这般和蔼,她还嫌东嫌西跟老爷闹着休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她的话,肯定会对老爷很好很好,刚动了这个心思,不禁心跳加快了起来,偷偷望了宋文祥一眼,心中忍不住夹着涩意的欢喜了起来。
说完那句话宋文祥就弯腰去查看药罐,于是也没有注意到雁娘的反应,只没听到雁娘的回应,也只当人家不愿意说,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熟的人,而且还是男女有别,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也就沉默了下去。
“老爷,还是我来吧。”见宋文祥用筷子搅动着罐子里的药,回过神来的雁娘忙开口道。
“不妨事的,这里我来看着吧,你去外面跟她们一起唠唠嗑,老是一个人闷在这里也不好。”宋文祥开口道,其实他是想借着亲自帮沈兰煮药来弥补心中的愧疚,不管怎么样今天沈兰会挨耳光,并且受伤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如果他不强求沈兰陪他回去拜年,说不定不会有这么一遭。
雁娘自然是不肯让宋文祥动手的,毕竟这煎药也是粗活儿,哪里适合一个大男人来做,更何况还是主子呢。
“老爷,奴家本就是下人,帮太太煎药这样的粗活就该奴家来做,如果老爷实在想留在这里,不如就在一旁坐着,其他的活儿奴家来做就行了。”说着雁娘就夺过了宋文祥手里的筷子,打定了主意不会让宋文祥再动手了。
筷子被抢了,宋文祥不好意思跟个女人抢东西,只好起身走到一旁,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主要是刚刚跟沈兰在房间里闹了一句,虽然沈兰叮嘱他快些回去,可是他此刻还不能心无芥蒂地去面对沈兰,干脆就在这边等着,免得进屋了夫妻相对无语。
沈兰等了一些时间,还不见宋文祥进来,布料都挑好了,不测量尺寸,她也没法裁剪,不能裁剪自然就做不成衣服,本来时间就紧迫,这不是耽误时间么?更何况之前她的话有些过分,想必伤了人家的心,想到这里,沈兰干脆就将布放置一旁,转身朝屋外走去。
出了屋见徐冯带着香菱坐堂屋烤火和闲聊,于是顺口说道:“你们烤火当心点,最好把门开个缝,不要往火里浇水,否则容易中毒。”
“晓得,太太。”徐氏应道。
想了想觉得不保险,于是沈兰对香菱道:“你带着大公子去房里被子里窝着,等会儿我吃了药就来抱他。”
“是,太太。”香菱应道,立刻抱了石头去了原来雁娘的屋子。
沈兰这才朝灶间走去,穿过堂屋和灶间的甬道直接就走了进去,进了灶间现屋里并不是只有宋文祥一个人,还有雁娘也在,只见雁娘在煎药的火炉前忙活着,而宋文祥则坐在灶间的小饭桌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桌面出一声声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