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算是若兰屋里的大丫鬟,管着她屋里的银钱。往常有个什么事,都是从锦儿这支银子。但这吃包子的事并没有回过姑娘,黄婵有点怕!怕什么呢?怕这银子得让她掏!
“现在才想起要回姑娘?”锦儿斜了眼睨向黄婵,没好气的道:“你也别怕,左右就一两银子的事,怎么说,你一两银子的价还是卖得出的!”
黄婵当即便垂了头,半天出不了声!
锦儿咬得舌头生痛才将那笑给憋了回去,这几日虽说姑娘不晕船,可吃得也很是粗燥,既然这婆子有这手艺,她自是想着给姑娘打打牙祭的。当然,这吃货,也要给敲打敲打一番,不然哪天真嘴馋了,被人给卖了就糟了!
锅里水烧好,锦儿和黄婵一人提了一桶水回到客房,侍候着若兰和丁妈妈梳洗完必,锦儿将她让婆子做包子的事与若兰说了。
“奴婢想着姑娘这几日船上吃的都不多,天又冷,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不若吃点热的暖暖身子。便许了那婆子银子,只要做得好吃,姑娘定有打赏。”
这些小事若兰向来是不打理的,热水泡过脚后,整个人都觉得轻了轻,但炕还没烧热,一时半会也上不去,听了锦儿的话,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左右你是管银子的,你决定便是了。”末了,看了黄婵一别长长吁了口气的样子,奇怪的道:“怎的了?往常有吃的,你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怎的今日这般表情。”
锦儿“噗哧”一声笑了,将之前她吓黄婵的话与若兰说了,引来若兰一阵轻笑,转而嗔了她一眼,轻声道:“她是个老实的,你这般欺负她做什么。”
“奴婢可不是欺负她!”锦儿理直气壮的道:“待回到京都,那府里,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思,她不管好这张嘴,万一连累了姑娘,可怎么办?”
黄婵在一边听了连忙道:“姑娘放心,以后谁给奴婢吃食,奴婢都要回过姑娘的!”
屋子里再次响起一阵轻笑声。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婆子的声音。
“姑娘,老奴能进来吗?”
黄婵立即跳了起来,跑上前去开门。
门一开,婆子提了个朱红的食盒进来,先屈膝行了个礼,末了将那食盒放到屋里的桌上,打开里面的食盒,屋子里顿时一阵香味扑鼻。
便见朱红的食盒内,白瓷青花的盘子里一气儿叠了八只皮薄似水晶剔透的包子,油汪汪冒着热气,看了便叫人食欲大开。
“姑娘偿偿看,不比城里大师傅的差!”婆子很是自信的道。
“有劳妈妈了。”若兰笑了对锦儿道:“这大冷天的,劳妈妈辛苦,你取些碎银子让妈妈买点酒喝暖暖身子吧。”
锦儿便又取了个七、八分的银子给了婆子。婆子欢天喜地的接了,连声道:“谢谢姑娘,姑娘可真是个菩萨心肠的。”
若兰笑了笑没有接话,锦儿便上前送了婆子出门。
这婆子到确实有几分手艺,包子好吃不说,食盒下层还有一大碗清汤,汤色清亮,却味道香纯。只将主仆几人吃得是浑身舒泰。
很快,大姑娘打赏婆子做吃食的消息便到了司氏屋里。
司氏冷冷一哼,撩了眼脸色阴郁的谢弘文,轻声道:“这大姑娘也太讲究了些,虽说手里有几个银子,可也不是这般用的啊!”
谢弘文默了一默,稍倾道:“等回了京都,她手里的那庄子你便接手过来吧!”
司氏一喜,脸上却是犹豫道:“这不大好吧?”
“怎么就不好了!”谢弘文抬头看了她道:“她年轻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往后婆家的日子怎么过?”
司氏便蹙了眉头不说话。
层外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太太,大姑娘屋里的锦儿来了。”
“她来干什么?”司氏嘀咕了一声,当着谢弘文的面却不敢表现太过,便对屋里服侍的香婵道:“你去看看可是大姑娘那有什么事。”
香婵退了出去,没多时提了个食盒进来,“大姑娘让锦儿送了一笼包子里来。”
司氏当即便怔了怔,她是没有想到若兰会往她们屋里送的。
谢弘文却是笑了起来,道:“总算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香婵偷偷的觑了眼司氏,手里提着的食盒像块烫手山芋,眼见司氏没什么反应,她讪讪的将食盒打开,将那一碟子尚有余温的包子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正好有点饿了。”谢弘文两指一动,捏了个小包子放进嘴里,瞬间唇齿飘香,连声对司氏道:“味道真不错,你也吃些吧。”
司氏略一犹豫,她其实并不敢吃若兰送来的东西,可想着若兰不可能连谢弘文也算计进去吧!加之这些日子,船上的伙食确实不好吃,见着谢弘文一气吃了好几只,当下便也拿筷夹了只放进嘴里。
这一吃,到是停不下来,两人风卷惨云般将一碟子小笼包吃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大姑娘到真是个惯会享受的!”司氏一边喝着丫鬟新沏的热茶,一边笑了对谢弘文道:“这一笼包子,怕是好些银两吧?”
张妈妈早已将锦儿打赏了婆子多少银子打听出来,当即便接了话道:“也不多,也就一两银子的事吧!”
司氏笑了笑没出声!谢弘文却是眉眼一垂,暗暗的吸了口气。
当然,若兰那的事瞒不过司氏,司氏屋里的事自也瞒不过若兰。
锦儿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天底下就没这样不要脸的人,白吃还嫌淡。”
黄婵却是邹了眉头一脸担心的道:“都是奴婢惹出来的祸事,姑娘,您罚奴婢吧!”
若兰笑了笑,摆手道:“随她去折腾吧,我到是想看看,她能笑到什么时候。”
若兰一脸犹疑的看了若兰,但对上若兰莫测高深的脸,终是什么都没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方蒙蒙亮,一声惊叫打破了这个早晨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