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再一次的看向云娇娇：“你和顾掌珠是怎么认识的？”
听着云妩这样的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毕竟刚刚顾老夫人也是点了云娇娇的名字了。
可见两人之间的渊源应该还不浅。
云娇娇微微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耐，莫非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顾掌珠就是张新兰？就是那个抛弃了李书进的人？
不！绝对！
众人皆知，李书进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在李书进被流放的时候抛弃李书进而去。可若是顾掌珠就是张新兰的事情被揭露出来——
顾家说的话自然是更有信服力的，就算是不相信可却也不敢说什么。
“的确是有一些渊源。”最后，云娇娇听到自己这么说，话里好似还带着几分勉强。
不过此时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儿勉强，反而是越有兴致的看着云娇娇：“李夫人不如说说？”
即便是云妩此时也疑惑的看着云娇娇：“就是啊，娇娇。”
娇娇？云娇娇心里冷笑，云妩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客气过？即便是她云娇娇嫁给了李书进，可云妩身为云家的嫡女又怎么会嫁的比云娇娇差？
而如今会对她这么客气不过就是因为说自己和顾掌珠认识而已。
只是不知道云妩若是知道这其中的‘渊源’之后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不过这个顾小姐看起来性格还不错的样子。”
“是啊，长的也好看呢！”
“身份尊贵，不管以前怎么样总归现在是飞上枝头咯！”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原本就是明珠蒙尘吧！”
正说着，云娇娇却是又被众人拉着说是去和顾大小姐说几句话，至于为什么会拉上云娇娇？还不是因为刚刚顾老夫人说云娇娇有渊源？
看见云娇娇被人拥簇着过来，张新兰的眼眸闪了闪，眼里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跟在左氏的身边。
照例又是一番恭维，旋即云妩眼眸一转，对着张新兰道：“郡主，刚刚听老夫人说，郡主和娇娇还是旧识？”
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拉进和顾掌珠的关系了，毕竟此时的顾掌珠代表的可是顾家。
这么多年云家也并不是不想要和顾家交好，只是顾家个个都精明的很，轻易少于人交好，加上顾家又低调，因此云妩以及辅国公夫人此时难免将云娇娇和顾掌珠认识的事情当做了一个突破口。
若是可以得到顾家的支持，那么——
纵然没有得到顾家的支持，可能与顾家交好，那也是绝对多了胜算的！
况且，辅国公夫人的眼神不由的落在了李叙儿的身上。
不过此时张新兰已经开口了：“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
众人看着顾掌珠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多谈，因此也有些讪讪，不过看着云娇娇的眼神倒是没有刚刚那么亲热了。
毕竟今天来的都是一些人什么？云娇娇的身份还真就不算什么。
看着顾掌珠的样子，云妩和辅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不好的预感。紧接着看着云娇娇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怀疑。
莫非，这样的渊源，还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若真是这样的话——
辅国公夫人和云妩的眼里多了几分惊疑不定，不过到底是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反而是李叙儿看着云娇娇的样子缓步走了过来，看着云娇娇的眼里带着满满的笑意：“李夫人，好久不见。”
云娇娇的眼眸微闪，可眼里还是盛满了笑容：“叙儿，最近过的还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李叙儿的眼里好似还真的带着满满的关切，李叙儿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过的很好，就是不知道。李夫人最近过的怎么样。”
这样的话几乎是瞬间就让云娇娇想到了最近家里生的事情，不管是李书进还是秋裳都着实没有让人觉得那里舒服了。
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可还是点了点头：“还好，最近将军一直都在念叨着叙儿，叙儿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
云娇娇心里清楚，李叙儿是不会回去的。
可出乎云娇娇意料的是，李叙儿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有时间会回去的。”
“是啊，毕竟叙儿你是李家的人，将军府才是你的家。”云娇娇眼眸微闪，一双眸子落在李叙儿的身上忍不住的在心里思索起来。
或许，要想让张新兰后悔，李叙儿会是一个突破口。
这么一想，云娇娇的脸上恢复了满满的笑容。
可那边，却是几乎所有的人看着云娇娇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也包括云妩和辅国公夫人，看着云娇娇的眼里全是愤怒和恨铁不成钢。
原本还指望着或许可以通过云娇娇拉进和顾家的关系，可此时看来别说是拉进关系了，只怕顾家是要恨上他们了！
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撇清和云娇娇的关系。
不为别的，刚刚顾老夫人状似无意一般的提了一下张新兰和云娇娇之间的‘渊源’。
虽然顾老夫人说的隐晦，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精明过人，脑子一转基本上就明白了这所谓的‘渊源’了。
在云娇娇和顾老夫人面前，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可大多数的人都是选择相信顾老夫人的。
尤其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顾老夫人是什么人？那简直就是南国所有女子的偶像！
况且，以顾老夫人的骄傲，根本不屑于说假话，更别提针对云娇娇一个小小的云家庶女，一个三品将军的夫人了。
云娇娇尚且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此时云妩和辅国公夫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已经足以让她觉得不寒而栗了。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李叙儿对着云娇娇笑了笑，已经转身走了。
此时云娇娇站在顾家的院子里，却好似被孤立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即便是她平日里交好的人，好似所有的人都害怕会得罪了顾家人一般。
况且，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比云娇娇更有身份的人。这些人对于云娇娇的庶女出身本就是看不上的。
最后还是秋心在云娇娇的耳边解释了，一瞬间，云娇娇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不由的看向站在顾老夫人身边此时脸上正带着笑容的张新兰，眼眸里闪过一道寒光。
真不知道张新兰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是顾家的大小姐！可即便是心里觉得愤怒，此时云娇娇依旧是改变不了什么。
想了想，缓步朝着李叙儿走过去。看着李叙儿的眼里好似带着满满的关心：“叙儿，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卓儿也在跟我念叨你呢！”
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一个妹妹，叫萱儿。上次你和姐姐回来的时候刚好萱儿去了云家。可能你还没有见过呢。”
李叙儿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云娇娇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李叙儿还没有回答，只见那边一身红衣的张新兰已经走了过来。眸光微沉，只是短短一个的月的时间却已经有了些许的威势。
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张新兰看起来的样子倒是真的衬得上顾家大小姐这个名头。
“姐姐。”云娇娇唇角一弯，看向张新兰：“真是没想到，原来姐姐是顾家的大小姐。”
张新兰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云娇娇，从一开始张新兰就是不将云娇娇放在眼里的。这会儿亦然。
“世事难料。”
张新兰淡淡的四个字，却让云娇娇越的怒不可遏。如今张新兰是觉得自己成为了顾家大小姐，成为了掌珠郡主，所以对她这样一幅冷淡的姿态吗？
可云娇娇却忘记了，张新兰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只是姐姐，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姐姐和夫君也是一起生活三年的，如今姐姐就任由别人这般诽谤于夫君吗？”说道这里，云娇娇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指责。
当然，除了李书进之外，云娇娇更担心的是她自己的名声。
云娇娇的心里很清楚，若是这样的事情不说清楚的话，只怕以后她就再也不是这些贵妇们羡慕的对象了！
云娇娇此时只想着让张新兰澄清，却忘记了当初诋毁张新兰的时候。以及，张新兰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诽谤？”张新兰微微挑眉，原本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有几分不忍心。可此时听着云娇娇这样的用词当真是觉得好笑的很。
张新兰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可却也是听到一些风声的。毕竟已经来了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况且如今张新兰的身份自然是有人会主动告诉张新兰。
云娇娇对于张新兰的反问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是点了点头：“姐姐，不管怎么样你和夫君之间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现在就任由这么说夫君的不是吗？”
云娇娇的声音很低，可却清楚的传入了张新兰的耳朵里。
张新兰听着云娇娇这会儿说出来的话，看着云娇娇的眼里更多了几分讽刺：“难道，不是真的吗？”
“姐姐也知道，夫君当初可并没有要与姐姐和离的意思。”想到自己的名声，李书进的名声，以及李君卓和李萱儿的名声。云娇娇咬牙看着张新兰，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心里却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
早知道会是现在的情况，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心里对于秋裳又忍不住多了恨意。若不是一个月前生了秋裳的事情，她早就在那个时候对张新兰出手了！
可如今再想对张新兰出手，云娇娇清楚已经基本上不可能了。
可即便如此，云娇娇也不会允许自己，自己的儿女名声受损。以后被千夫所指！
云娇娇的话更让张新兰觉得好笑。当初没有要和离的意思？可当初云娇娇和李书进做的那些事情，呵呵……
即便是云娇娇想的很好，可此时张新兰带着满满讽刺的眼神仍旧是让云娇娇觉得有些尴尬了。微微一顿，接着道：“姐姐，到底夫君是叙儿的爹爹，如今这样的事情只怕对叙儿也是有影响的。”
既然李书进没用，那么李叙儿必定是有用的了。
果不其然，看到张新兰的眼眸微闪。云娇娇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里也多了几分胜利的笑容：“姐姐，就算是不为夫君考虑，那也得为叙儿好好的考虑一下呢！”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云娇娇看着张新兰此时没有说话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甚看起来倒是真像和张新兰关系很好的样子：“姐姐说，是吧？”
“我的女儿，和你和李书进有什么关系？”就在云娇娇以为张新兰不会回答，已经服软了的时候。张新兰抬眸看向云娇娇，眼眸里带着几分利光灼灼的看着云娇娇。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倒是很肯定的传递给了云娇娇一件事——张新兰真的不一样了。
如此的直白，甚至，让云娇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新兰继续道：“早在四年前那一纸和离书生效的时候，我的女儿，跟你们就没有关系了。”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堂堂顾家大小姐，我的女儿会跟你们有关系？”
那眼里的鄙夷几乎是要溢出来一般。
这样的眼神让云娇娇整个人气的颤抖不已，不为别的，实在是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
在云娇娇还小的时候经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来自于辅国公夫人的，来自于嫡姐嫡兄的。来自于其他兄弟姐妹的，甚至，还有来自于下人的。
无非不过就是她的出身而已，她的生母。是辅国公府里身边的一个侍女，在某一天辅国公醉酒的时候被辅国公给……不过也就那么一次，辅国公甚至都快要不记得自己有过那么一度风流了。
她的生母却怀孕了，所以即便是她出生了，可她以及姨娘却是府里地位最底下的。
直到后来，她渐渐长大，嫁给了李书进。渐渐的，这样的眼神才没有了。
为此，她拼命的迎合李书进，甚至想尽办法让李书进只对她一个人好。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时隔多年，云娇娇怎么都没有想到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却是出现在了张新兰的身上！
屈辱！
简直就是大大的屈辱！
“姐姐，叙儿是夫君的血脉，这一点不管如何都是不能否认的。”云娇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峰：“不管怎么样，夫君始终是叙儿的爹。”
张新兰原本是不想用这样的眼神看云娇娇的，可谁让云娇娇提到了李叙儿呢？
李叙儿是张新兰的逆鳞，张新兰是绝对不会允许云娇娇想要对李叙儿做什么手脚的。
“现在世人都知道，我的夫君，已经死了。”张新兰的声音淡淡，看着云娇娇的眼里带着几分不屑一顾。
可云娇娇却是更加的愤怒了，张新兰的夫君已经死了？那怎么这些人还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讨论着她？
虽然顾家人宣称的是顾掌珠的夫君已经死了，可现在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顾掌珠死去的夫君就是现在的三品将军——李书进。
而李书进如今的夫人云娇娇，却是夺人所爱雀占鸠巢，甚至让李书进明明已经安全并且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时候不回家。
虽然众人鄙夷云娇娇，可对于李书进那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却一样的厌恶。
想到这些年众人提起李书进云娇娇夫妻多是好话，无非就是李书进真是一个好男人，对云娇娇一心一意。而云娇娇也真是一个幸运幸福的女人。
可如今再想来，却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恶心！
云娇娇这么多年的幸福，不过是抢了别人的而已。李书进看起来有情有义，实则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就算不是为了巴结顾家，可单单就这样的事情也足以让人对李书进云娇娇夫妇鄙夷不已了。
这时候又有人想起前段时间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还曾经特意提了一下李家的私事。说是要李书进好好处理好后院的事情，当时众人还以为是因为李书进因为醉酒多了一个妾室的关系呢！
如今看来，许是当初皇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那必定是因为顾家的人说了什么。这么一想，只怕李书进也——
“小妹。”云娇娇还在看着张新兰，脑子转动着，想着要怎么说。那边已经传来了左氏的声音，只见左氏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不过却是完全无视了云娇娇，拉着张新兰的手道：“娘和甄伯母还有柔宜长公主在说你呢，让你过去一下。”
张新兰对着左氏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走之前却还不忘记转眸看向云娇娇：“李夫人，那本郡主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云娇娇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看着张新兰的背影，云娇娇还想说什么。左氏已经认真的看向云娇娇，眼眸微闪：“李夫人，说起来，我们顾家还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