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钱,不要命。”
昏暗的漕院大堂里仍有着一股浓郁血腥味,陆四的声音不大,却保证这些官绅人人都能听得清楚。
这个特地选的会面地点挥了很好的作用,几乎没有半句废话,众官绅便齐致表明了向淮军积极捐输的态度。
也有一些顽固的人家誓死不从。
比如张士元。
张士元现在没有功名,但将来一定会有,因为他会承袭父亲淮安总兵张鹏翼的指挥佥事一职。
在淮军破城那晚,张士元也是第一个组织家丁奴仆奋力抗击乱军的。在淮军控制全城并全面镇压乱军后,张士元没有选择和淮军合作,但也没有选择和淮军对抗,而是命令家丁们紧闭大门。
似乎这样做,哪怕淮安城被叛军翻了个遍,他张家也依旧能屹立不倒。
当然,张士元敢这么做还是有底气的,因为他家很大,围墙也很高,最重要的是他府上有三四百名家丁奴仆。其中大半是他父亲张鹏翼从安东调过来的兵,配备了一百多杆火铳。
那天晚上乱军没能攻破张家就是因为这些火铳逞威。
“如此说来,这是将门虎子了?”
陆四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
没到半个时辰,淮安城就落下了雨点。
寒风冰雨中,张家的大门被攻破,数百淮军将士手持长刀鱼贯而入。
无法在风雨中射的火铳毫无使用价值,面对如狼似虎的淮军,张士元依为仰仗的家丁瞬间崩溃。
“愿降!”
见势不妙,张士元立即投降,随后被押到了陆四面前。
“陆爷,这家伙是张鹏翼的儿子,拿住他可以威胁张鹏翼...”
孙武进觉得又轮到自已表现的时候了,没想不等他把话说完,面前的陆爷就突然上前一刀将张士元的脖子给砍断。
“啊!”
大公子脑袋飞出身体时,张家人出了惊叫声。
“除了女人,一个不留!”
陆四将长刀在张士元的尸体上擦拭着,扫了眼对方的脑袋,脸上毫无表情。
张家大院瞬间就成了人间地狱。
淮军从前院砍到后院,见到男人就杀,吓得那些女眷、丫鬟们尖叫连连,东跑西窜,有吓呆的瘫坐在地上,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般,连手指都动不得了。
半个时辰后,张家大院的喊杀声终是停歇。
附近的居民惊恐的看着张家大院,没有人敢在风雨中探头去瞧瞧生什么事。
“挖地三尺的意思,你明白吗?”
留给孙武进这么一句话后,陆四将刀缓缓放进刀鞘。现在的他,还做不到跟展侍卫一样潇洒归鞘,不看着刀鞘甚至都会割伤自已的手。
走出张府大门后,陆四抬头又看了看天色,黑漆漆,什么也没有。
身后,四盏高高挂着的灯笼在大门上不住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