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手上的力量并不太重,这又给了这个任性的女人胆量,她尖叫一声:“你干什么!神经病,放开我!”刘大仁丝毫不理,她另一只手剥了一半的柚子想也不想,就向着刘大仁丢过去。
刘大仁一偏头,柚子砸在肩膀上,还挺疼,汁水飞溅上军装衬衫,顺着领口,在干净的衣料上留下一片丑丑的痕迹。
刘大仁低头看了两秒,终于彻底怒了,一把捉住她两只细瘦手腕捏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揽,几乎把她整个人拎起来,阴着脸,一句话不说拎小鸡似的就往电梯口走。
许宁染又痛又尴尬,一路小声骂他,他根本不理,周围路过的护士和行人好奇地看着,但这高大的男人一身军装一脸杀气,谁都知趣儿地不来多嘴。何况他也没对她怎么样!
一路塞进电梯,电梯里的无辜群众们吃惊得都忘了按楼层,刘大仁直接按到十六。
一下电梯,许宁染突然安静下来。
不远处医生办公室外的走廊里,陆韬的爸爸妈妈、叔叔舅舅、还有单位领导,田菲儿、田欢欢,正站了一群,围着两名医生讨论什么。听到这边的响动,大家都像同一瞬间被按了动作键,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着两个人。
陆韬母亲的脸色第一个就黑下来了,还有田菲儿,接着是陆远声,眼睛里仿佛能射出冰镇过的刀子,不戳死人也冻死人!其他人还不明就里,有些懵地呆看。田欢欢显然意识到麻烦,偷眼看看许宁染,再看看陆家二老。
刘大仁却仿佛根本没看到这么多人的脸色,他死死攥住许宁染的手腕不准她跑,大踏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过去。许宁染在后面给拉个趔趄,他手腕使劲儿,一把给她拉站稳了。
一张不知什么证件,“唰”地在主治医师面前一闪,北都军总的大印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报告病情。”
第四医院是西北大区最好的军医院,里面的医生跟别处还有个不同——全是军医,先有军籍,然后才是医生的身份。
主治医师倒没有犹豫什么,相当自如地,把情况跟刘大仁简单说了一遍。专业名词这医生也没过度渲染,“硬膜外血肿”混合“脑实质浅层白质出血”听得清清楚楚。简单地来说,脑内组织和血管同时出血。最倒霉的是,由于出血内环境脆弱而浑浊,目前未能查清是否存在脑干出血点——如果有,那么病人看似平静的症状下,其实随时可能死亡!
现在最理想的方案,是进行二次开颅手术!但是,这一次手术风险极大,且不说,既要在脑组织暴露的短短时间内完成探查、治疗两个动作,就单单手术,可能带来的最轻微的脑部创伤,都足以让陆韬余生变成一个只会呼吸的植物人!
整个第四医院,没有一个敢主刀这类手术的人!四院没有,西北大区就不可能有。事实上,全国范围内,这种精细而高风险的手术,完成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田菲儿的脸阴晴不定,她已经听生物科学博士的表妹田欢欢给她解释过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对严重性有了一个基本判断,此刻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陆韬的母亲却再也按捺不住,对着两人用一种冷冰冰的口气说:“两位是来听故事的吗?听完可以走人了!”
“袁XX。”刘大仁看着她,也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名字。
不等陆母反应,主治医师的脸上先露出了一丝激动神采:“你是说袁XX教授?”他回头对陆韬的父母解释:“这是国内神经外科的一把刀!去年,他在奥德斯会同国际专家,为奥德斯前总理莫鲁克进行了脑部多肿瘤分离手术!在国内,他是唯一能主持这种高风险探查+治疗手术的专家!”
医生有些激动,陆韬的父母也听明白了,这个袁老教授是个脑科大拿,但是,他们还拿不准刘大仁什么意思。
“袁老可以带着他的整个团队,来第四医院动一场手术。”刘大仁一顿,把许宁染推到身前,冷笑道:“但是,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全程陪在陆韬身边。想什么时候探视,就什么时候探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