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许锦逸似乎听到轰隆的摩托声,这声音与林大山脑中的刘家的摩托声一模一样,许锦逸回头一顾,只见远远的几道光追了上来,几秒钟和他的距离就剩了几百米。
刘壮大声叱骂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就在前面,那个小王八羔子,竟然敢跑?追回来我非得踹的他下不来床!”
许锦逸脸色一瞬间惨白如雪。
刘壮怎么来得这么快?
若是被他们追上……许锦逸紧咬着牙关,脚下拼了命的蹬,可是自行车怎么比得上摩托车的车速,后面的几辆摩托还是很快追了上来。
有一瞬间,许锦逸几乎想掏出枪给上刘壮一枪了。
但是不行,这么多辆摩托,显然刘壮动了所有关系近的村民。他现在伤着腿,即使拿出枪,也不见得能走出这些人的包围圈,更别说他目前还没权没势,又是外来的没有一点儿人脉的养子,连善后都善不成。
许锦逸脸上一片绝望,穿到这么个孤苦无依四面楚歌的人身上,比险些被饿虎吃掉的李天赐和险些吸了毒的甄远山还要难办。
“砰!”
许锦逸只顾着后面的那几辆摩托,却没看见从上道和下道的交界口突然开过来一辆轿车。
轿车速度不大,自行车与轿车相撞,许锦逸竟没受什么伤,但还没等他松口气,自行车控制不住的向一侧倒去,许锦逸的左腿正巧被压在下面。
“嗯!”许锦逸闷哼一声,感觉到左腿刚拼接好的骨头被重新砸断,似乎连吸气都疼的要命。
司机连忙下了车,“小伙子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儿?”
这个司机面相忠厚老实,看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想必本性也如同他的面相一样。
听着身后呼啸的摩托声,许锦逸转了转眼珠子,立即抓上他的手,“疼!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院!”
这疼可不是装的,许锦逸脑门上的汗珠如同豆子,大颗大颗的低落下来,两缕头都湿了个透,他的小脸更是苍白的没了一点儿血色,攥着司机的手似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
司机被唬的一跳,还未请示主人就打开车门将许锦逸放了上去。
等那几辆摩托终于赶到,轿车已经飞速驶离,不多时就成了一个小点儿,原地只剩下了一辆前轮圈被撞得变了形的自行车。
“二哥,那小子上了辆轿车走了,我们这破摩托可追不上。”刘壮的本家弟弟看了远方越来越小的黑点一眼,下了摩托走到刘壮跟前小声说:“反正他也成了瘸子,追回来也干不了啥活儿,再说撞他的那个人给的补偿费也算是把本捞回来了,二哥你还追他干啥?”
看着完全没了踪影的小轿车,在看看地上变了形的自行车,刘壮的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脸色难看的厉害。
今天上午小姨子的话让他和媳妇同时眼前一亮,心里没法不蠢蠢欲动。如果像小姨子说的那样,捐款的傻子真有那么多,那他们怎么也能再捞上一笔大的,到时候将家里这几亩田租出去,在县里随便做个小买卖都比种地强。
夫妻两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第二天就上医院等着记者去。
谁知媳妇晚上出来上厕所,余光瞅到了车棚,竟现晚上停好的自行车没了!
刘母脑光一闪,直接奔向了刘大山的房间,打开灯一看,果然床上是空的,那个小王八羔子显然骑着自行车逃走了!
刘母急忙喊醒了丈夫,刘壮正做着富翁的美梦呢,一睁眼听刘母说能挣到捐款的小王八羔子跑了,立刻大骂了两句,骑上摩托车就要去追。
谁知街门被小王八羔子在外面锁上了。
刘壮心里更气,恨不得立刻将许锦逸捉回来狠狠揍上一顿,他连忙打了邻居的电话,趁着邻居给他开街门的工夫,又连续通知了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等刘壮终于出了门,一伙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国道。
这个时间段,小王八羔子肯定是从国道跑的。
果不其然,众人追了没多长时间,就看见了前面蹬着自行车的许锦逸。
刘壮生气的同时又止不住得意,这小王八羔子怎么能逃得了他刘壮的手掌心?
但几个人紧赶慢赶,只能眼睁睁盯着小王八羔子进了一辆轿车,几秒钟跑的没了影。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刘壮怎么能甘心?可不甘心他也没办法,这些摩托都是十来年的旧摩托了,追个自行车没问题,比起那辆小轿车却是差得远。
而且这几个兄弟大晚上的被他从被窝里叫了起来,脸上也早就不耐烦了。
刘壮将变了形的自行车搬上摩托,拿绳子捆了两圈,向着几个兄弟摆了摆手,“真他妈晦气,走吧,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