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你居然出来了?”妇人冷笑,眼中鄙夷丛生。
时灿茫然地看着她,他从没见过这种严峻冷肃的场景,看样子这位橙色军服的妇人就是费上将的母亲,星际联盟统帅费世昂的第一夫人,刚刚夏景说过的,她叫金蕴夫人。
见他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位护卫官上前一步,厉声道:“时灿,你听到第一夫人问话为什么不回答?”
时灿咽了咽喉咙,清清嗓子才道:“对不起,刚刚是费将军把我接出来的,我…….”
“时灿,别以为我儿子把你接出来你就能脱罪。”金蕴冷笑着打断他。她眼一横,对身边一位短发女护卫官道:“敏之,你叫人把他再关进去,明天,不!就现在!马上遣回典械星!”
紧接着,眸光在他身上一扫,冷冷地道:“回去后,即刻发放到M16星系去,这起婚事真是丢尽费家的脸面!”
M16星系!刚刚夏景介绍过,那个星系黑暗无比,所有犯了星际重法的人才会被关押在那个星系里的星球牢狱上,据说那里终年不见阳光,黑暗阴冷,去那里无疑是死路一条!
时灿心里大惊,他可不想刚死了又要活受罪,顾不了许多,他急声反驳道:“我不服!我犯了什么法要把我关起来!”
“你不服?”金蕴夫人有些惊讶他的反应,比起之前懦弱的模样来说,现在的时灿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她微眯起眼看了他片刻,沉着声道:“那好,我就来说说你的罪行,第一,你做为费上将的男性配偶,理应具备生育能力,你自己知道你身体里缺少这一基因,但你隐瞒了,欺瞒将军之罪重重之重!第二,你企图谋反,窍取陆军军部机密,这是叛国罪!”
此话一出,时灿顿时震惊不已,原来自己已经十恶不赦到这种地步?但他仍压下内心震憾,依旧镇定地说道:“请问夫人哪来的证据可以说明我有罪?单凭这几句话,我还是不服。”
金蕴夫人轻蔑一笑,嘴角微微挑起,眼光往后一瞟,对敏之道:“那好,敏之,把那个证人带过来,让时将军家的少爷心服口服。”
一头俏丽短发的敏之点点头,不过一会,两位护卫军官就押着一位少年进来,少年穿着与夏景一样的制服,一看就应该是典械星来的护卫官,只是他满脸青肿,制服上血迹斑斑,双手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夏景见了,不禁掩嘴发出小小地惊呼,“天,是吉纳?”
吉纳抬起头,一看到时灿,那双粘染血气,混浊昏沉的眼睛立即燃起生气,踉跄几步冲到时灿面前,哽咽着道:“时少,他们骗我,逼我做假供,说是只要说是你干的,就放我们回典械星,我真的没办法,少爷,他们把我打成这样,还说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就出战舰把典械星给击毁…….”
时灿忙跪下来小心冀冀地捧起他的脸,这孩子估计才十七岁左右,一脸青肿的看不清面目,时灿心里一阵心疼,这个年纪应该在母亲怀里撒娇,却遭了这样的罪,时灿用衣袖轻轻擦拭他的脸庞,吉纳颤抖着双肩,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哭起来。
“你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时灿悲愤地道,他想起自己病了许多年,在没有生还的希望时,身边还有妈妈可依靠,而这孩子…….他紧紧搂着吉纳,眼里迸出坚韧不屈的光华,“如果我认罪,是不是就可以放过这孩子,包括我的护卫官?”
旁侧那位叫敏之的女护卫官看他一眼,硬声道:“时灿,你以为你还是时将军家的少爷?你现在的身份是通敌犯!间谍!罪名重的可以让联盟军摧毁整个典械星球,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第一夫人讨价还价!”
“敏之。”金蕴夫人眉梢一低,眸光冷冽阴鸷,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敏之已明白她的想法,手一挥,身后两名护卫官疾步上去猛地将时灿双手一束,瞬时按倒在地上,时灿抬头怒道:“不管我犯了什么法,我是费将军亲自接出牢的人,你们强行把我送回去,就不怕费将军回来追究?”
“时灿,你不要忘了,第一夫人是费上将的母亲,她的话仅在费统帅之下,你认为,儿子会反驳母亲吗?况且,你不能生育,加上又窃取机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两条罪名随便一条就足够把你赶出地球!”
时灿倔强地仰起头,咬紧下唇,看样子这具身体的原主并不讨人喜欢,不但如此,还令众人想制自己于死地,事到如今,他这个刚刚复活的人还能怎么办?
只是他不解,为什么那个俊美如天神般的上将会将自己从牢里接出来,既然接了自己出来,就肯定不会薄待自己,时灿刚才从夏景口中知道,费上将自从与他大婚后,就一直长期留宿在他房里,反倒是将军夫人文楦那里一次都没有去过,而科学官文楦则是费统帅亲定的女性夫人,这样想来,怕是惹怒了费家上下。
难道这就是栽赃自己的原因?真可笑!那他死的也太冤枉了!
时灿一时恍惚,忽见敏之扬起手中赤色棍棒,一记响亮电击声响起,他却没有感到疼痛,一惊看去,吉纳不知什么时候扑到自己身上。
电击棍落在他身上冒起渺渺轻烟,吉纳发出声惨叫,但仍紧紧抱着时灿,带着哭泣不住地道:“少爷,少爷,带我们回母星,回去找时将军……”
时灿胸口猛地一窒,他想将吉纳护在身下,可吉纳仍紧紧抱着他不放手,时灿更为难过,他知道吉纳护着的是原主的身体,但他还是感到胸口窒痛的厉害,有多久没有这样难过了?从十四岁时知道自己得了病后,一刹那间他曾绝望过,可从出生到离开,他身边从不缺亲人的呵护,既使他没能得到自己所想的爱情,但时灿是幸福的。
像现在这种痛,他真的难以承受。
“你们不是要遣送我回去吗?还等什么?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紧搂自己的手慢慢松落,这孩子身上早就是伤痕累累,再受上一击已经气息薄弱。时灿托抱着吉纳,话是这样说,倔强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