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朕期待着以后与你一决高下的时刻。”凤栖淡然看着他,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睥睨之色,“所以,别再做愚蠢的垂死挣扎,这不是你的作风。你若真想继续顽抗下去,朕除了对你的歇斯底里表示失望之外,今天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哦不,这么说也许不对,灭一国的军队和灭两国的军队,将死的人数肯定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淡淡一笑,“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云睿忍不住又出一阵轻咳,努力放轻呼吸,以减缓胸腔里的剧痛之感。
“主上……”伏沧皱眉,很快在心里下了决定,“主上需要尽快疗伤,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云睿紧锁着眉,似是在压抑痛楚,又像在权衡利弊,仿佛过了良久,才终于道:“退兵。”
“是。”
伏沧应完,就待带着他离开。
“云帝若是有兴趣,不妨在疗伤结束之后留下看看,待会儿好戏将如何上演。”身后清泠悦耳的女子嗓音,始终带着她特有的慵倦气息,缓缓道来之际,语气中又分明流露出清晰的杀意。
云睿没有回答,任由伏沧带着他离开了擂台。
今天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与凤栖之间……胜负已分,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众人注意到了他们离去的方向,正是紧靠着凤凰上的灵州城,心里不由一震。
云睿的十五万大军,此时正驻扎在灵州城军营里。
夜临天和即墨青衣的脸色仿佛被刷上了一层墨,阴沉沉,带着咬牙切齿又不敢置信的震怒。
孤掌难鸣。
连北炎都退兵了,他们还有什么戏可以唱?
“今天之前生的事情,朕非常不悦。”凤栖负手而立,清冷的眸光缓缓略过擂台上诸多江湖高手,那种无形的威压,就像是一军统帅在视察自己的军队,让人情不自禁地从骨子里冒出一种森森凛然之气。
他的目光好似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却有分明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一样,淡漠而睥睨,让这些常年行走在刀口上的汉子们,也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此前有人在朕的封后大典上大放厥词,被朕下令杖毙,原以为此举可以震慑一些人不知死活的挑衅心理,然而最后,事实终于告诉了朕,世间之大,永远有一些愚蠢无耻不怕死之辈,试图惹起朕的愤怒。”
擂台上,在云睿战败之后引起的短暂骚动终于彻底静止,周围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死寂的安静。
纵使是这些平时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嚣张狂妄的江湖高手,各方魁,此时似乎也不由自主地齐齐震慑在了这样如泰山压顶一般气势之中,无法出任何声音。
“六国兵马齐动,求亲,逼婚,想以此逼朕就范?”凤栖嘴角微挑,带着说不尽的讥诮与鄙夷,“朕权当这是一个笑话。”
权当这是一个笑话。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轻慢嘲弄,就像几个幼稚的孩子费尽心思玩的一出小把戏,他们自己以为聪明得很,却压根上不得台面。
夜临天脸色扭曲难看,眼底神色阴鸷森冷。
凤栖却连看到不屑再看他一眼,语气淡漠地续道:“若不是朕的皇后想玩,尔等今日就会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天子一怒,尸横遍野。但是无妨,皇后这番温柔的手段之下,既然还有人誓死与朕强硬到底,朕自然不介意让他看看朕的手段,有多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