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祥符六年,七月二十六下午,偌大的太阳挂在当空,似乎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喷射出白色的光,令人不敢仰视,路上己经没有了行人,连最不惜命的脚夫都躲进树荫下去了。酷热的程度可以用妖异来形容。
晋国的后宫临春阁内,皇帝陛下刘业挽着髻,随便插了一枝金龙簪,只穿了件亵裤,上身****,躺在玉榻上,张开嘴,淑妃从宫女跪举的托盘上端过冰镇酸梅汤,娇笑一声腻了上去,张开小嘴喝下一小口,然后往刘业的嘴上送去。
刘业焦躁未去,看了一眼窗外耀眼的白色阳光,一脚把榻下承脚的小太监踢开,那太监也不敢滚开,只蹲在原地,头埋进裆下,努力让自己的背部平顺得更象一条矮小的肉凳。
刘业年青俊俏的脸上泛起一阵嘲讽:“御使杨刚锋上书说朕失德才致今年大旱,劝朕下什么罪己诏,这样的奏本,朕的好老师内阁商大学士就这么给朕呈上来了,看来他们是想让朕独自扛下这天罚呀。”。淑妃张丽华从榻上滑了下来,蹲到刘业的膝边,慢慢捏着刘业的大腿,说:“陛下才承位几年?大事小事还不都是他们这帮托孤老臣说了算,我看他们都应递请罪自省的折子才对。”。
刘业哼了一声。仿佛是是听到了刘业的这一声哼,当空一声巨响,一个炸雷轰的突然响在金殿之上,继而是第二个,第三个..。那雷带着鲜红的火焰,天空骤然暗了下去,越来越暗,一团团的乌云开出一朵黑色的花来,花一圈一圈往外绽开,如水墨画一般,终于,黑色花朵遮住了天,也遮住了炽热的太阳。闪电在乌云间缠绕,在黑色中金光大作。金光过后,便是一盆一盆的雨水从天而降。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攀过临春阁内几十级的高台阶,跪到刘业面前:“陛,陛下,承明殿被雷火击中,前殿梁柱塌了。”。刘业一挥手,过来一个持金瓜的武士,一瓜捶下,那太监的脑袋便缩进了脖腔里。刘业道:“承明殿年久失修,暴雨之下,自然容易塌了。什么被雷火击中,简直是一派胡言。”。一群太监宫娥跪倒在地,瑟瑟抖。
天生异景暴雨初降的时候,乌衣巷中的商府却诞下了一名男婴。商大学士一脉文华风流,可惜男丁不旺,己经六代单传,到商大学士儿子商离这,竟连生十一个孙女。商大学士正坐在书房窗前,望着天空中的雷火,喃喃自语:“九龙拉棺么,难道传说是真的?”。
老管家冲进房来,连伞也没有带,浑身淋了个通透,却掩不住一身的喜意:“老爷,二少奶奶诞下一位公子。”。商大学士一下从椅子上冲了起来,拉开门就准备往外走,似突然回过神来,又悠然踱了回来:“呵呵,老夫现在就不去看了,让老夫人着意些。”。然后看了老管家一眼,说:“万事不可失了分寸,今年旱情严重,皇上与百官都心怀焦虑,我这孙儿来得不是时候,你去跟府上的人打好招呼,这男孩的生辰就改在十五天后罢,给稳婆送份重礼,一份能让她一辈子不乱说话的重礼。切记。”。
商大学士是一个很有威仪的人,在朝中令百官畏服,在家中令下人敬服。他既是这么安排,下人们自然就马上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在这个皇上百官忧心仲仲的时侯,商府确实不应该为一小儿的出生合府欢庆,十五天后,旱情己过,暴雨己歇,万物欣欣向荣的时候,那才叫生得喜庆。
商二楞子十八岁之前是个一根筋的混混,铜仁市现在还流传着他拿着砖头往人堆里冲去的传说。十八岁之后,二楞子突然大彻大悟转而向学,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教室,人变得呆滞木讷,象一个口舌不灵敏的婴儿,大家都怀疑他被人打傻了的时候,高考的时候他却高中了燕大考古系,这又成了另一个传说,铜仁市二中的校志里写了他的故事:“古有周处,今有商羊,迷途知返时光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