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一个大修行者,最多知命初境或坐照巅峰,大修行者会有大修行者的自尊,说是午时三刻要来,就一定是踏准了这个时刻来。追吧,大帅,此人不会是二教的人,应该是个极有天赋的散修。往南边追。我师兄之所以未归,一定是往北追寻去了。北方,有我师兄一人足矣。”那供奉劝道。
帅府后院很大,大小厢房有几百间。后院里三层外三层都围了精卒。商羊舞与惜年正和衣横躺在一间厢房的床上酣睡。昨夜去北郊大营里摘了司马道的级,又到帅府门口放了一封信。来回折腾,确实有些累。一个女人包裹在被里,就放在床下,那是这屋的主人,司马戊的某位姨太太。
一位丫环,托着饭菜走了进来,午时三刻己过,帅府才开饭。也并没有象平时一样坐到一桌去吃,而是由丫环们送进房内。大公子与二公子身遭横死,姨太太们实在有些害怕府内的气氛。于是连吃饭都躲进了房内。
“啊”丫环一声尖叫,扔下托盘就走。喊了起来:“有……有贼啦”商羊舞被惊醒,望了望窗外的阳光,暗道一声惭愧,忙推了推惜年,道:“起来,起来,约好去杀人的,都迟到了,这多不好。”
惜年悠悠醒转,擦了擦眼,这才想起自己到司马府的目的,极不好意思地对商羊舞笑笑。从床角摸出背包,背上。
门外己然人声鼎沸,有铁甲摩擦的声音,有兵刃相撞的声音,还有妇人们的尖叫声:“天哪,杀害大公子二公子的那对贼子,居然在房内睡觉,十三姨太,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门外射入一阵箭雨,商羊舞点开十三姨太的穴道,说一声得罪,然后把她塞进床下,以躲避利箭。
二人散步一般走到门口,开门,数百支利箭射在商羊舞身上,出金石相撞的声音,然而纷纷断成两截。惜年精气鼓荡,竟然把近身的铁箭都熔化了。
数千甲士震惊无言,手中的弓弩凝在空中。
“收弓,出刀,压过去,堆死他。”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数千人锵地拔出军中长刀,目光坚定,沉默地,一步一步走向商羊舞。
商羊舞牵起惜年,往面前一层厚厚的人墙撞去,数百人飞起,一阵密集的断骨声。商羊舞竟强横地凭着硬愈钢铁的身体,如一柄霸道的铁锥,生生斫开了一条人肉通道。
司马戊已然从案后站了起来,听到厅外此起彼伏的惨叫,让司马戊产生了两军在平原地带冲杀的错觉。事实上,己经有人过来稟报,对方确实只有两个人。自己在全城搜索时,这一对男女,竟然就在十三姨太的房中酣睡。这种目中无人的轻视,刚开始,当然是让人愤怒。当听到数百人的惨叫声之后,不免心生恐惧。
供奉己走到厅前,看到如杀神般撞过一层又一层人墙的商羊舞。心道,这少年如此功力,本可以轻松跃过人墙,却偏偏釆取了这种威猛的方式进入大厅,这是要让司马戊胆寒啊。遇上这样的仇人,司马戊哪还有活路。我师兄见事不可为,怕是弃司马戊而去了。供奉念及此处,忙回头对司马戊拱一拱手,草草说道:“大帅莫怕,我这就回神教给你搬救兵。”神教离越城数万里之遥,杀司马戊的人近在咫尺,他竟然要回神教去搬救兵。供奉张开双臂,如一只大鸟飞向帅府墙头,不作丝毫停留,便逾墙而去。
商羊舞满身鲜血,当然是别人的鲜血。终于带着惜年冲进大厅。看着颓然坐倒在帅椅上的司马戊。有些欠疚地笑了一笑,认真揖了揖手,道:“对不起,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