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皇在玉山备有好茶,你是准备请我去呢?还是要捉我去?”商羊舞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红衣男子,笑道。
“如果公子尚存几分故国之心,吾皇自然是盛情相邀,如果公子心中恨意未消,吾皇在玉山上还另建了一座佛堂,希望公子能去佛堂里住上数载,消掉心中怨念,吾皇自然会放公子出来。”红衣男子缓缓说道。
商羊舞沉默不语,在红衣男子看来,这定是在思考其中利弊了。于是上前了小半步,微微弯下身子,以莫大的真挚,轻声道:“当年商太师一案,吾皇也是受奸人蒙蔽,至今痛悔难当,如果公子愿意放下仇怨,晋国之天下,吾皇当与公子共之。”
“哦?”商羊舞仿佛颇为意动,扬了扬那两条极好看的眉毛。
红衣男子见商羊舞神色,身子弯得更低了些。
“然则,晋皇的诚意何在?!”商羊舞正色道。
红衣男子笑意更浓烈了些,站直了身子,往身后的黑甲骑兵挥了挥手。
一个官员一路小跑,往红衣男子走来,揖手道:“张公公,这个小贼在石头城的谋逆案,已然铁证如山,下官忍辱负重,正是为了今日指证此贼。”
原来温如玉在黑骑围城的时候,已然回到温府沐浴更衣,赶到仁德街叩见之后,便被红衣男子带到了小院前。因为饿了九天,温如玉清瞿了许多,加上此刻满脸的正气,看来更加的有风度。
一片寒光闪过,同时飞起一条红色的腿影,温如玉的头颅飞起,尸身被踢开数丈,飞入断壁残垣之中,头颅侧飞开三尺,掉落在地。张公公扬刀,出脚一气呵成。扬刀是为杀人,出腿是踢开尸身,以免鲜血洒到商羊舞身上。既有对温如玉的狠辣,又有对商羊舞的体贴。
“这是吾皇的诚意。”着红衣的张公公轻笑道。
商羊舞神色未动。
“温贼为一州之牧,不思报效皇恩,反而倒行逆施,敲骨吸髓,商公子为前太师之孙,满门忠烈,惜太师受温贼陷害,朕日日痛悔,乃命商氏羊舞袭传国侯之国爵,代天巡守,过石头城,诛温贼,散财于民。”张公公目注商羊舞,道:“这是临行前,吾皇亲口所述。”
“如此说来,在朝廷那,商某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了。而石头城的百姓也会深感皇恩浩荡。一箭数雕,皇帝想得很周全啊。”商羊舞叹道。
“吾皇只不过在向商公子展示最大的诚意罢了。”张公公认真地看着商羊舞,微躬说。
商羊舞指着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和断墙外的无数黑骑,笑道:“既如此有诚意,这又算什么。”
“这是吾皇在等待商公子付出诚意。”张公公正色道。
“有这两位压阵,商某的诚意当然会很足”。商羊舞看着那两位蒙面入神境,笑道。
“如此,便请商公子接旨。”张公公的声音突然高了数分,显出皇家的气派来。
商羊舞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认真地问道:“皇帝的诚意里,有没有赐给我见君不跪的特权?”
张公公本来是要等商公子拜倒,再宣读圣旨的。见商公子如此一问,怔了片刻,想起晋皇的交待,微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圣旨,放到商羊舞面前的桌上,再退后数步,垂不语。
商羊舞自始至终没有站起来,此刻见到面前的圣旨,眉头又掀了数下,这才缓缓站起,一只手轻拈过那一卷圣旨,双手一拍,那圣旨化成斑斓的纸片,宛如无数的蝴蝶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