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头,董卓仰一碗凉州烈酒饮尽,烈酒入喉催的董卓双目红,看上去有些骇人,却不见了方才的威势,叹着气摇头问道:“文约,你真想好了。”
韩约长出一口气,无所谓的弹了弹衣袍,正襟危坐答道:“想好了。”
“这么些年,你韩文约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坏事,董某人清楚,金城如果沒你不知道还要多少纷争,现在改变主意还來得及,想想这些年你积攒的名望,朝堂上积累的关系可就全部付之东流。现在一封书信递送洛阳他们全完蛋,说不得还能得些功勋,二哥再问你一遍,真想清楚了。”
“王国宋建宋扬北宫玉李文候……各个狼子野心,这些年他们把凉州闹得乌烟瘴气,一个个部落打得烽火连天。”韩遂点头闭上眼,数息之后咬牙睁开眼说道:“朝廷沒人在乎咱们西凉人,咱们不能不在乎自己。凉州不能掌握在这些人手里,名声身外之物,韩约不要了。”
“啪,”董卓的肥手猛地拍在几案上,喝道:“上酒,”
四目相对,尽是通红,一个饮下烈酒,一个尽速衷肠。
“文约啊文约,你可想过,你要是斗不过他们怎么办。你想沒想过,如果他们依靠你的声望召集到不可战胜的死士,汉军只能将他们挡在潼关外,凉州的瘴气中原士卒打不进來,如果你制不住他们,凉州就真的乱套了,你想清楚了吗。”
“正因汉军打不进凉州,大汉才更需要韩文约,仲兄不必再劝了,某心意已决。”
董卓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随后提着酒坛大口喝了几口,酒水顺着下巴流到胸口浸湿了胸膛,起身向着韩约迈步走來,一手将一袭红袍的韩约拉起,猛地拥在怀中手臂拍的韩约后背震响。
“文约,你要想清楚了可就沒回头路可走了。哪怕最后你杀不了他们也沒人听你诉苦,只能自个儿钻到咸水河里大耳刮子自己抽自己了。某这便走了,多保重。”
咸水河,就是高原上的西海,整个凉州乃至天下最大的天然盐场。
韩约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点了点头,天知道再见是友是敌。
“对了。”董卓领着郭汜等人走到门口,突然转头问道:“某家听说前些日子王国领着汉阳四姓跟马家在望桓打了一仗,怎么回事。”
“王国对我沒多少尊敬,拦不住。”韩约说道:“开始都是小打小闹,王国跟宋建前几个月一直在劫马家的商队,还烧了张家川马场。马老二气的暴跳如雷,带人抢了王国被拦在关外的三百多匹羌马,顺手杀了王国十几个亲信,王国带着阎任两家的死士冲到彰山袭杀马宗扑了个空,烧了马氏祖宅,这才捅了大篓子。汉阳郡都尉已经领着郡兵把汉阳四姓全制住了,还除了阎姓。”
“好家伙,”董卓惊奇的问道:“这个汉阳郡除了盖勋那老顽固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呢。马三的大哥。一郡都尉手底下满打满算两千人,那四姓仅家兵就不止四千,他哪儿來的人手。”
“不是。”韩约摇着头说道:“这事儿马伯那边一直沒动静,真沉得住气,动手的那个都尉叫马玩,以前跟着小马三儿在北地打过仗,这两年不声不响的飞鹰走狗,哪知道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马家祖宅被烧的第三天夜里,这个马玩领着本部攻破了信都城西的阎氏邬,连同名士阎忠在内的一千三百多条人命全在一把火里烧沒了,沒一个能跑出來的。”
“某家对小马儿们怎么杀人不感兴趣。”董卓摆了摆胖手,指着韩约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王国就是造反了也不能动马家,小马儿跟你韩文约一样,都是某家,董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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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人称高原反应归类为瘴气。
兄弟以伯仲叔季排行,因此马腾称为马伯,伯,沒有兄长的男人。董二也可称为董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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