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迈开步子便向外走.什么黄门北寺.什么洛阳城.老子要回凉州.去你妈的.汉室.老子不保了.
“我要回凉州.出去给我备马扛刀.什么狗屁的八校尉.老子不跟他们玩儿了.咱们回家……杀回凉州.”
杨丰闻言心头震怖.尽管他仍旧不明白马越为何如此看重八校尉.在得知八校尉沒有他的时候又是如此的失望.但他知道主公怕是疯了.若不拦住他.望气师说的两宫流血恐怕就是真的了.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拽住马越的胳膊喊道:“主公不可.您出去便是叛贼了.数年心血付之东流.难道您要连累梁大人与寿成兄长一同叛逃吗.”
马越转过头.横眉冷目地对上杨丰那双眼睛.又是这个忤逆自己的眼神.与冀州战场要骑马带着自己当逃兵的杨阿若如出一辙.
“阿若.你撒手.这么个肮脏的地方.叛就叛了.难道我的心血现在还沒付之东流吗.”
“主公.不行啊.您就是不为他人考虑.也要为蔡小姐考虑吧.”杨丰顿了顿.他一直不敢跟马越说这事.蔡琰在今年五月与蔡邕一同赴洛.一起來的还有甘宁.梁鹄怕马越知道蔡琰來洛的事让马越心急.勒令杨丰不得说出來.
可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不说了.
“琰儿.琰儿來了.”
杨丰看着马越脸上的表情逐渐平和下來.杨丰急忙点头.说道:“蔡小姐來了.只等您出去完婚.老大人让您再等等.别着急.是陛下赦免了蔡先生.您出去想來是不会太晚了.您就别着急.劳什子八校尉.不做就是了.你想啊.那给咱监军的、听令的都做了什么八校尉.那等您出去还不得有更高的官职等着呢么.”
蔡琰的名字就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心头的怒火.
这个久远的名字.想打开了脑子里的闸.伴着喷涌而出的记忆洪流.让马越止住了心头的悲哀.
流落吴地连饭都吃不上的日子都挺过來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马越深吸了一口气.闭眼许久才压下了心头的郁结.长出口气.还來不及说话.黄门寺地狱卒已经提着刀破门而入.战战兢兢地指着牢房外的马越说道:“马.马将军.您要做什么.别让小的们难做.”
“呵.”马越面无表情地歪嘴轻哼一声.看着那几个强装镇定的狱卒轻描淡写地说道:“正要找你们.做梦把牢房踢坏了.给我换一间.”
马越最终还是坐定在牢中.换了一间新的囚室.一样的有窗户.三尺阳光从外面照进來.狱卒们搬着几案与书简照着原先牢房的位置摆放丝毫不敢有所差错.这位可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登过将军位的.尽管这黄门北寺狱羁押的公卿贵族多了去.却真沒见谁睡觉能把牢房踢坏的.乖乖.这位爷睡觉都能提破牢房.醒着要是看咱们不顺眼.
那真是不敢细想.
杨丰走了.马越无心看书.盘坐在牢房的阴暗角落里.像一座不见绿树的山.
前路迷雾重重让他看不清方向.难道这七年來的压抑.都沒有一个好结果吗.还是说自己开始就无非是个棋子.到了今日却被弃置了.冷静下來的马越摇了摇头.自己的能力几乎显露的一览无余.朝中并非沒有这样的人.只是能力比马越强的因宗族派系之累.以刘宏之聪明才智也会清楚那些人不会为他尽心做事.到了大事上刘宏总是还得依靠自己的.除了蹇硕.沒马越不行.
也许杨丰说得对.以后他出去一定会被委以重任.但问題出在他还出得去吗.即便是出去了.这个年月.天下眼看就要真的乱起來了.等到董卓來了肯定少不了他一个不错的官职.可真到那时候尘埃落定.他还能安坐下去吗.
其实马越不知道.刘宏不怕他本事小.只是刘宏要做些事情.给自己儿子平稳过渡.刘宏怕就怕马越的本事太大.如今朝中形势泾渭分明.当朝天子亮明了刀枪要与大将军幕府争权.蹇硕被外放出去跟幕府里的天下群贤斗智斗勇.蹇硕万一沒抵住诱惑投了将军府.刘宏至少还有马越这么一张杀手锏.还有机会能搬回一场.
可若是俩人都放出去.蹇硕沒叛马越却背叛陛下投将军府……论统兵论胆识.蹇硕可差了马越太多.那时候刘宏可就赢不了啦.
蹇硕好歹是个宦官.由跟曹操有私仇.刘宏不怕他背叛.马越可是身家清白.虽说跟宦官不远不近.这些年终究做了几件大事.若要将军府接纳.不难.
这帐.刘宏算得可清.
他宁可一个死马越在牢房里放废了烂了.也不愿让个活马越跑到将军府做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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