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的冀州平原上鲜血染满大地,董卓在汉水河畔满面嫌弃地将烤干的鱼丢在地上。,
“娘的,益州人整天就吃这”董老二有些气急败坏地骂着,年轻时候他便每个好脾气,何况如今年过半百,脾气更加火爆。愤怒地从狮鼻阔口中吐出鱼刺,董卓眯着眼睛恨恨道:“老子一定要将孙坚这竖子挫骨扬灰”
整整一个月,董卓整整吃了一个月的鱼。无论是清水煮的,调成鱼羹的,切成鱼片的,还是烤成鱼干的。他换着法子吃了整整一个月了。
可不是嘛,董卓现在都有些怀疑人生了,临洮侯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何止锦衣玉食,陇都成了西北第一大商业都会,便是洛阳都只弱半分,南来北往的商贾哪个不知道临洮侯的威名,即便是闲赋在家登门拜访奉上千金只求交付一名刺的都大有人在。
可现在呢短短一个月时间,董二爷三百斤的体重像出汗一样,一个月飞走了至少二十斤,肚子上腹甲的甲片子吸着气儿都能系住了。
怎么一可怜二字说得出口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孙坚那小王八蛋把董二爷的粮断了,二爷焉能不恨
两军僵持了很久了,荆州那边一直没什么好消息传过来,汉水河畔的战事则始终将这些凉国好汉的精神紧紧地绷着归结原因只有一个,保卫家园的益州人防线简直漏洞百出董卓心里是知道,这事情怪不到那姓严的老头儿身上,便是换了他董仲颖带着一帮新募的新兵蛋子,还是在益州这种十年无战事的土地上,他也不会做的更好了。
前些时候顺流而下与益州那个将军严颜联合作战时取得一场小胜,以五千上下的伤亡换了孙坚五千江东子弟的性命,两边伤亡差不多。但这五千里有三千多都是益州人。先以益州军诱江东军下船追击,后董卓率战船撞翻了他们停在河口的走軻,凉国汉子在战船上又是抛石弩炮,又是劲弩攒射的,才取得了这样的战果。
益州的军卒追击时竟然有人倒提竹枪跑,猛地被江东军在河岸边儿上反冲一阵,一遍握着粗铁刀一砍入肉便是血光迸溅,一遍握着竹枪还非拿钝头当棍子使这样的袍泽,能杀出相等的损伤已经是董卓求佛烧香了。
在董卓看来,在地上三支兵马只有凉士才称得上虎狼之师,马越带给凉州的军事传统是任何人都不能够替代的,即便是最弱的水战,各式兵装器械一出,凉国水军也称得上天下强兵。至于江东军和益州军,陆战在董老二看来就是笑话,即便是孙坚率领下的江东军,也不过是仗着悍勇的豺犬之辈。
可到了水上,人家变成了混江猛龙呀
这样的战事打了一个多月,董卓算是彻底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他就该输了。
这是他董老二第一次在南边的水面上作战,对手还是孙坚这样的江东之虎。他不承认也不行,孙坚在地上猛,在水上更厉害。打水战他们在大江边儿上长大的江东人才是行家里手。
董卓不跟孙坚玩儿了
有些可惜地从地上捡起烤鱼,董卓也不嫌上面落的灰土,随便吹了吹便顺着鱼肉纹理撕成一条条地放在口中。水上粮道凉国的大船难以接近江东快船,运粮船已经被江东人烧了四艘大船,最近才改了自陆地运粮,也就是说他嫌弃也没用,鱼肉还得吃外面还有不少将士一日只能吃上一餐呢。他们都没有怨念,董胖儿有啥好说的。
更何况,老子受苦那会儿,什么没吃过连他娘马草都嚼得香,别说现在还有正经吃食了。
摇着头,董卓将烤成鱼干的淡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口中吃的一点儿不剩,抬头看着太阳落山了,这才拍手从地上坐起来。
远方河岸边跑来一名小校,看身形应当是李傕的侄子李利,这个李傕从兄的儿子如今也成了凉中的后起之秀。至于李傕的儿子,终日叫那夫妻俩金贵的不行,恨不得含在嘴里,别说是从军打仗了,就连在国中任郎官都舍不得,都在州学中呆了七年还舍不得放出来。
李利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军侯甲胄也是英气逼人,龙行虎步地走到董卓身边拱手道:“将军,战船上的弩炮皆已经拆卸完毕,火油也已灌满了船舱。下步如何,请将军示下”
董卓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持我手令,自军中择选五百善于泅水的敢死之士,今夜子时驾战船冲击江东军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