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州从事黄权却对此极为推崇,拱手说道:“使君莫要小看了他们,须知杀人需无形,若战阵对搏,他们未必是对手,但若论到杀人难道使君觉得您都看不出他们是刺客,那匹夫便能看出了吗”
“这样真的能行吗”
刘璋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话他真的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物,对他而言即便马越想要益州,那便真的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左右自己在凉王心里只怕也没什么重要地位,还不至于因为顾忌而阴杀了。
不过这种种传言,也让他心里不甘死站在马越这条快翻的船上。
那么多人都要反凉王,听说甚至有追随他起家的老砥柱都要反了,难道自己这一介外牧,要跟到死吗
这不合适啊
不过刘璋也没打定主意要帮助江东,尽管他收了江东的财货,却也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去给江东人当出头做鸟打了去。
不如就坐山观虎斗吧,无论谁输谁赢,都与益州无甚关系
不过他不插手凉国与江东的矛盾归不插手,他还是有些自己的利益在的,因此他要派遣刺客,去杀一个人。
汉中太守,张鲁
常言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刘璋与张鲁的仇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调和了,前番张鲁归顺凉国,仍领汉中太守,刘璋也无法说上什么,但如今天下有变这一次他要先制人。
若是江东得势,杀个张鲁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若是凉王常胜,至多他在后面跟着起兵当一次马前卒,想来以凉王的心胸,也是能揭过的。
张鲁活着,终归是个大隐患啊
其实刘璋心里,还是有些偏向马越的,毕竟江东人此前与益州的战争险些毁了他的宗庙,凉国帮他打退了孙坚不说,还以董卓为帅,亲领兵马常驻白帝,眨眼便使得益州这块天府之国成了凉国腹地就差化剑为犁了
而且凉王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不插手益州内政,甚至就连需要粮草时都用均价来置换,他刘璋要是不感激,还是人吗
先父刘焉时也不过是益州牧,到了如今自己这会儿,也不过是守住这个名位罢了。
若在将来的战争中,自己能起到些许作用,帮凉王取了这天下就算是进位成都王,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吧
他老子对汉室就谈不上多少忠心,到了他这会儿,给他带来一切都并不是刘氏的姓与血脉,而是实实在在的益州牧啊
若江东人得了天下,依照前番不商谈直接强取的德行进位封王能给他留一太守安享晚年的可能都不大。
无论怎么看,都是帮凉王来得更合适啊
但说到底,刘璋知道自己手里的力量是几斤几两,就算凉国董卓一部,若想吞并益州都易如反掌,更别说去衡量江东人的力量了。
“这样,既然死士是你黄公衡安排的,这件事情就交予你来做,无比让我看到张鲁的人头才能安心。”刘璋摆手,将张松、法正招到身侧,对他们说道:“我欲密信告知凉王防备江东,你二人觉得如何是好”
“密信告知凉王”张松是绝对不同意的,连忙摆手说道:“使君您可要想清楚,这事情一旦做了便无法回头,若教江东人知晓,胜败两难之际使君性命不保啊”
就连法正都认为刘璋此时最该做的就是不多嘴,慢慢看着双方角力,等形势明朗再做打算。
刘璋还在犹豫,忽见堂下立出须斑白之老将,严颜拱手说道:“使君,严某不知胜败之论,更不屑于墙草之计而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无愧于心,前番江东大举进犯,若无凉王,只怕我州早已生灵涂炭,此时凉王几欲落难,使君焉能不救”
无愧于心
刘璋不再犹豫了,咬牙露出几分狠色,对法正说道:“孝直为我篆书,不盖官印,署名小兄季玉,以私友口吻告知凉王殿下小心身边亲信砥柱及江东人,至于天下诸侯眼下还不知如何,便不提了”
深吸了两口气,刘璋紧紧攥住法正的手说道:“千万切记,此信不经驿置、不走驰道,由府上亲信着轻装送往凉王府,务必送达凉王手中。”
说完这些,刘璋只觉浑身汗毛乍起,头皮麻,仰头摊在榻上望着成都牧府玄色的天花长叹口气。
凉王殿下,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就看您的了刘季玉无愧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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