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董二还是马三,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豪杰模样,正起脾气,那可都是恨不得择人而食的家伙
凉国的数万军士已经开始各司其职,有的在谷道中消除大队人马行进的踪迹,更多人则已经进入战前准备,待在自己该在的位置相互谈天舒缓最后的紧张。
大战在即,总有些人差了那么些许的运气,不能在最后活下去这与武艺无关,也与兵甲无关,甚至与将帅的才能无关,战场上的生死之事,只与运气有关。
马超的话一点都不重,这一次的确是凉国立国以来第一次内部反叛,若不能以雷霆手段镇压,将来同样的事情还会继续生。
刺啦刺啦
马超皱起眉头,在他训话的过程中,始终都有刺耳的声音响起,定睛一看,是成宜坐在角落里磨刀。
磨刀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成宜的刀也是一柄大凉造镜面精钢弧刀,男人粗糙的手掌沾上些油脂,按着锋刃在平滑的石头上摩擦,是每一个常常混迹战场的武士最喜欢的事情。
磨刀使人心静,但在这个时候好像并不是那么地合乎时宜。
马超见是成宜,不便多说,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成叔父,等等再磨吧,来得及。”
成宜笑呵呵地收起弧刀,将藤绳捆绑在锋刃上,对马超笑道:“是,等等也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成宜深吸口气,看向马超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只是不知道,这刀等等会砍向谁啊
探马通报,敌军入谷。
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
凉国铁骑拉着骏马隐藏在一人高的蓬草之中,整军列队,骏马的嘴上衔着东西,笼头锁死无法出声音,人们更是面容紧张地投过蓬草望向远方。
那一支全军缟素的送葬军队,远远望去便带给凉士庞大的心理压力。
不闻哀号,却已看见他们的送葬之心。
马超在蓬草之下牵马踱行着,他的眼睛与部下一般紧紧盯着军队,思考的东西包含很多,但唯独没有恐惧。
他在想如何能彻底击垮这支军队。
在看到他们之前,马超认为他们仅仅是一伙民兵罢了小小汉中何德何能组建起十万之众规模的正规军
但是现在,马超承认,他要面对的,的确是一伙五万之众的军队
敌军快速地由谷道鱼贯而出,谁都知道狭长的谷道是一条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但谷道出口太过狭窄,而且走出谷道的军队难免有些走出险境的放松之心,军队整备便显得有些缓慢。
那由百人方阵抬着,上挂道幡无数的高台,慢慢走出谷道。
马超牵着缰绳的手臂抬了起来,周围一个个军侯纷纷抬起手掌,军令就这样无声地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冲锋的号令。
当那高大的坐台仙坛彻底走出谷道,汉中军的鬼卒们已经稀稀落落地在谷口组成数个大阵,近半军士皆已出谷,马超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冲锋上马,凉国的儿郎们,扫除,叛党”
马超高喊着,拉下狮盔之上的兽面甲,银色的面甲遮挡住英俊的面容,一杆铁矛在掌中兜转一圈,人已翻身上马疾奔而出,高声喝着:“冲锋,冲锋”
这个瞬间宛若平地惊雷,空旷的凉州原野之上,数万凉队猛然间好似神兵天降,猛地翻身上马,从人高的蓬草中撞了出来,纷纷呼喝着隐晦难懂的凉州土话尖叫着冲锋而出。
马超一马当先,挺着长矛高声喊着调派军队,现在他不是将军,既是元帅便要担当好一名元帅的使命,冲锋陷阵自然有庞德等人担当。
更何况,为了立功,那些军侯屯长在冲锋的时候只怕要比他们可靠的多。
凉的兵马猛然突出,确实将汉中鬼卒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敌军造成了短暂的慌乱。
但没有马超想象中那般慌乱,这帮新丧天师的鬼卒的战斗意志明显要比预料之中要高得多,纷纷刀枪出鞘,架起刷着红漆的弓弩便是一片一片地箭矢投向凉阵型当中。
哀声遍野,凉士第一次尝到了被自己研出的兵器进攻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