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凯轻轻点头。
下一秒素叶就闭了眼,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睫毛间滚落。她怀孕了,怀了年柏彦的孩子,他那么喜欢孩子,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很高兴,可是,他不在身边。
怎么会这样?
她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才要今生这么痛苦?
素凯看着她,任由她哭泣,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也知道,哭,是她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我是个警察,但我也是人,我也会自私,姐,我不能让你背负太多,尤其是现在,你不能怀着孩子还要让别人指指点点。”
“所以,你就打算牺牲年柏彦?他是孩子的父亲,难道,他就要活该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吗?”素叶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紧紧揪着*单,指关节都泛白。
素凯深吸了一口气,缓解鼻腔的酸楚。
“有些事,我很想你不知道,我想姐夫也不想让你知道。你是我姐,有时候我甚至都会和你一起讨论案情,我知道你对法律很熟悉,至少比一般人要熟悉得多。那些雇佣兵的死可是视为正当防卫,你很清楚;文森的死,可以视为防卫过当,文森绑架了你,你们在打斗中在遇上危险时肯定会有过失,就算防卫过当,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可能会免除刑法,这你也很清楚。但是姐,我将姐夫带走,你真的认为只是因为他束手就擒,只是因为文森死这件事吗?如果只是这一个案子,那么,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判姐夫是正当防卫这是极大可能的事,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素叶的呼吸变得急促,盯着素凯。
“你刚刚说文森就是那个人,你狠他,那么,是不是你也知道了姐夫很多事?知道了那些他不想告诉你的事?”素凯深吸了一口气问。
素叶的嘴唇抖颤了下,半晌后喃喃,“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面对而已。”素凯微微提高了声调。
“不……你别说了,我不想听!”素叶捂住了双耳。
素凯沉默了,耷拉着脑袋。
素叶始终捂着耳朵,逃避的态度像是只鸵鸟。
良久后,素凯开了口,声音很轻。
“堕天使集团是警方很多年前就想剿灭的毒贩组织,已经有五十多年了,最开始他们只活跃在越南和老挝,没有涉及中国市场,但从三十年前,他们就开始有计划地将毒品运输到中国,在云南和越南的边境处秘密交易。堕天使不是一个人的代号,而是九个人的总称,他们各自以一个邪恶天使为名,各自管辖不同的范围和交易。这九人的位置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两年选一次,只为了不让权力集中在个别人手中。”
他说得缓慢清晰,近乎一字一句。虽说素叶捂着双耳,但素凯相信她是能够听到的,有些事他不想隐瞒,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但总好过让素叶一直胡思乱想下去。
堕天使集团权力划分严格,而且当选人的条件也十分严苛,没有雄厚的身家背景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权力者之一,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权力游戏,他们会用手中的权力来赚取更大的利润市场,然后,会用自己明面公司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洗钱。
一直以来,堕天使集团都没怎么出过事,直到权力者再次面临大选,每一次的大选都是金钱和人脉的爆发,这一年,有四个人成为新的权力者取代了老一代的权力者,他们分别是阮经国、年季、管嫣和文森。
这四人,除了管嫣外,其他三个都有雄厚的背景。阮经国所掌控的阮氏与年季的年氏集团旗鼓相当,财力相同,而文森的财力更胜一筹,他是最早一批的渠道商,掌管了全球最大的平台贸易。文森是代表*的撒斯姆,年季是代表杀戮的昔拉,管嫣八面玲珑,无论是在贵族还是王室之中都能长袖善舞,众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是代表魅惑的切西亚,阮经国此人老谋深算,口才极佳,是能将死人都说活的亚伯罕。
这四人,除了文森是外国人外,其余的都是中国国籍,虽说他们长期定居国外。原因很简单,因为中国有庞大的交易市场,堕天使需要吸纳了解中国市场的权力者。
一切的权力交换似乎进行得都很顺利,这无可厚非,因为每一次的权力更替都顺风顺水。直到,堕天使集团还在世的前任权力者们相继离奇失踪,集团上下陷入恐慌之中。而更令人骇然的是,现任的其他权力者们也逐一被害,只剩下切西亚、撒斯姆、昔拉及亚伯罕四人。
德高望重的老者没了,现任的五名权力者也没了,只剩下新上任的权力者们。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这四人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甚至修改了游戏规则,取消两年一选的规定,所以的一切都重新洗牌。
有人在怀疑他们四人组成了联盟,将老一代的权力者杀害,目的就是想要掌控堕天使的利益,多分一杯羹,毕竟利益之下人性险恶;有人怀疑是撒斯姆干的,因为他的毒品生意做得最大,这世上没人嫌自己的钱多,他做得越大,就渴望得到得越多,再加上他财雄势大,手下都各个是雇佣兵出身,想要无声无息干掉几个人绰绰有余;有人怀疑是亚伯罕所为,因为他跟其他权力者闹得一向不合,曾经扬言要做掉他们;还有人怀疑是切西亚所为,别看切西亚是个女人,却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她为了利益可以不折手段,在被当选为新权力者之前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十条人命,那是一家十口,丧命在她手中最小的孩子只有一岁不到,她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有人怀疑是昔拉,所有人都知道,昔拉杀人从不亲自动手,他沉默稳重,平时很少说话,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为什么?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深度催眠,也热衷于研究深度催眠,他会利用催眠来杀人,而他想要除掉的人基本上都是死于自杀。
不论怎样,总之这四人控制了堕天使,他们将堕天使的势力范围发展得越来越大,整个金三角都成了祸患,他们却踩着别人的痛苦和血泪作乐,享尽奢华。
四人之中,切西亚和阮经国手上的血债最多,而撒斯姆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是源于他表面和善背地阴损,昔拉则是让人战栗的权力者,因为他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切西亚和阮经国不大喜欢遵循权力划分范围,有时候喜欢到撒斯姆和昔拉的地盘上抢生意,为此,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少矛盾,手下之人也分支众多,难以管理的情况下也会发生内讧。
而那个时候中国缉毒警已经盯上了他们,多条运毒通道都被缉毒部门切断,为了能够更好地保障自己的利益,撒斯姆与昔拉联盟,一个负责外销,一个负责解决运货载体问题。
撒斯姆将视线盯在了边境的犄角旮旯处,用尽了办法来混淆警方视线,甚至残忍杀害警方派出去的卧底,而昔拉想到了用孩子运毒的方法,孩子们的来源很多,有的是流浪的,有的是被人扔掉的,有的是直接拐走的,年龄都不大,不能超过八岁,因为八岁的孩子相对来说就心思多了,他们会想尽办法逃走。
昔拉从不会担心这些孩子会泄露秘密,缘由是,他已经控制了孩子们的思维。
就这样,一批一批的孩子被害,他们成了毒品的载体,有的孩子体内的毒品多了,不小心破裂了,连命都没了。
而始作俑者的撒斯姆和昔拉则是谈笑风生间收敛了大量钱财,他们贩毒,他们杀人,他们贿赂各国商业领袖甚至政客,他们无恶不作。可在面对社会时,他们又是以成功的商人形象出现,撒斯姆文森是众所周知的bright总裁,他风度翩翩,绅士有礼;昔拉年季,很少面对媒体,但就是因为过于低调反而引来媒体的好奇,他被媒体封为最有爱心的商业领袖、大慈善家,他捐助孤儿院、老人院、合理上税、赞助无数健康运动,曾经连续好多年被评为最有影响力的商业风云人物。
相反的,管嫣和阮经国就愚蠢了些,管嫣只埋头于毒品交易,从不会在白道上漂白自己,而阮经国虽说掌控阮氏,但多次险些露出马脚被警方盯梢。他开始怀疑是年季出卖了他。而那个时候,年氏经世交纪氏的介绍频频与叶家有了合作关系,白道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阮经国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几次的商业交锋惨败和毒品交易连连失败后,他将恨转移到了年氏和叶家身上,他甚至怀疑,年季可能要培养更多自己的势力,他担心年季会将纪氏和叶家的当家人拉进来形成新权力者阵营,所以计上心头,用自己的两个女儿来对叶家进行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