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嘴角微抽,虽然知道这会自己应该绷住脸,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
吴昊沉默了好一会,才警惕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自匡城被大雪封路,寻常的商旅之人也不会再在此处停留,你们二人到像是特意赶来这里,有何贵干?”
“跟你说有用吗?”尉迟元清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他也是有脾气的人,被人那么轻视,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不愿说便罢了,公子我也不是那么有耐心乐意听,有缘再见。”说罢,作势便要离开。
“等一下!”乔慕见尉迟元清没有挽留的意思,连忙疾声唤停对方。
“这位姑娘还有话要说?”吴昊难得露出个好脸。
乔慕扯了一下尉迟元清的袖子,隐晦的向他眨眨眼,免得他待会突然拆自己的台,“家弟说话直来直去惯了,确无恶意,还望公子切勿见怪,我二人特意来匡城自然是有事要做,不知公子对匡城的雪灾情况可有了解,若是方便请告知一二可好?”
吴昊身材高大,看穿着也并不如何臃肿,只是他那般随意的靠在墙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丝毫不畏惧寒风骤雪,应该也是内力深厚之人,“到底所谓何事,你若是说清楚,我吴昊也不是喜欢为难外乡人的公子哥。”
心思流转间,乔慕已经有了主意,脸上显出忧色,“我姐弟二人来此本是为了寻亲,奈何天公不作美,因着雪灾的缘故,我外祖父外祖母搬离了最初的宅子,我们不知匡城境况,也不好随意寻找,不知吴公子……”
“寻亲?”吴昊怀疑的看着他们,而后不知在心头想通了什么事,他大咧咧的笑开,“找人的活计交给我就对了,不知两位令尊如何称呼?”
乔慕叹息,“我二人是真心来寻人,有些事情也不好隐瞒,免得我解释的不清楚免令得你怀疑我的用意。”乔慕颇为精通谈话技巧,自己越是假装说的多越能降低对方的戒心,动动脑子就是一个能直接写出来的剧本,“我外祖父姓乔,我母亲随父亲远嫁时,二老还在做药材生意,据说在匡城颇有几分薄产,当年我父亲求娶母亲时还只是个穷小子,外祖父母担心女儿下嫁受委屈,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父亲的女婿身份,他们年轻气盛便就此不辞而别,至此经年未见,近些日子家母远在京城,听闻匡城遭了雪灾心中实在忧虑,本想亲来寻人,奈何身体病弱,只得让我姐弟二人前来,这么多年如今也不知作何营生了。”
乔慕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这些话未经仔细思量,也不知是否出现bug,不过看吴昊的表情,似乎信了自己的满口胡言。
尉迟元清已经处于两眼呆滞的状态,反应过来后眼中又带了几分笑意,乔慕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恁是可爱。
吴昊拱手致歉,“姑娘这般坦言相告,实在令在下汗颜,这里风雪大,咱们且到屋内细谈。”
“吴公子请。”
尉迟元清全程保持高冷,乔慕便一直温柔的笑着,彼此互相通了姓名。
吴昊对他们的话保持有几分信任暂且未知,在得知他们尚未寻到住处,便直接大方热情的邀请他们在自己家中暂住。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家中诸人。”
“乔姑娘无须在意,我孤家寡人一个,父母仙逝后留下一座不小的宅院,平时只我一个人来去自如,偶尔歇下来还觉孤单,如今你们来访,我到是有说话的人了。”
怀疑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住在你眼皮子下,这样他若是有异动你才能最快知道,或许吴昊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吴昊的住处是所三进的院落,里面积雪深厚,唯有通往各个房间的小道被清理出来,看着颇为寂寥,院中安静的只能听到雪落在树杈上的扑簌声。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怎么迁就都无所谓,更何况雪一直下个不停,我也不耐烦将院子清理干净,如今就成了这个模样,两位别介意。”
“吴公子慷慨收容我们姐弟,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你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身边也未曾带随从?”
“下人们早先去寻可以住下的客栈,谁料想我们会碰到吴公子这等心善之人。”乔慕话说的直接,吴昊一个七尺大汉也不自觉红了脸。
“咳咳。”尉迟元清不满的把乔慕挡在身后,还不知道能从吴昊这知晓什么消息,乔慕干嘛对这人这般和颜悦色。
看出他们姐弟之间似乎有话要说,吴昊找个倒茶的借口离开客厅。
“怎么了,你是介意我跟别人介绍我们是姐弟关系?”屋中只有他们两人,乔慕立刻把手递给对方,让他帮自己暖热。
“我介意你跟别的男人过于亲热。”
“额……”
“咳咳……”尉迟元清冲着她的手呵着热气,耳朵尖发红,“前面那句话你当我没说就是。”
乔慕调皮的眨眨眼,“可是我的确听到了啊,怎么假装暂时失聪。”
“乔慕!”尉迟元清危险的眯着眼睛,大有她再敢揭短就扑上去咬一口的架势。
“好好好,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匡城雪灾一事,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到底去了哪,是不是当地知府中饱私囊,要如何拿到他*的证据,知道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先了解通透匡城的情况。”
“你觉得那个吴昊对匡城有所了解,何以见得?”
“女人的第六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具体用词句表示出来,但是你要相信我的的直觉,一般人身上没有他那种洒脱的气质……你还记得吴昊与之前那人之间的对峙吗?”
握着乔慕温热的指尖,尉迟元清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