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护法手上动作一顿,犹豫片刻,然后请示道:“家主,那若平将军问起,我应该如何回答?”
“她不会再问了。”狭长的眸子阖上,敛住了幽幽光芒。以她的通透,必然知晓自己所做一切无非是为了堵住她的口,而以她的骄傲,她一定不会再问的。
只是,楚轲这次却是料错了。
平阮儿的确生气了,发怒了!以她的聪慧,自然知晓楚轲所作所为就是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他不愿骗她,却也不想告诉她,便以这种显而易见的方式清楚明白地拒绝了她的探究。
只是她气愤,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还是说,她真的这般弱,弱到只能依附于他,依靠他的保护,而不能与他并肩作战?
这种拒绝,某种程度上是对她自信的打击,也是对她骄傲的摧残,同时,她本是个理智的人,别人都这般明确地拒绝了她,她不可能死皮赖脸继续黏上去,以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所以她离开了,果断迅捷地离开了现场。
疾步飞奔,一步一步,每一步踩在她心坎上,本就混沌的思绪更是被钝重脚步踩得凌乱不堪。只是突然,她顿住了脚步。
这一步一步,又何尝不是她与楚轲的距离?他终是高高在上的红氏家主,而她不过是不为世人所容的天煞孤星。
只是这距离,又是否是她自己踏出来的?
如果转身,如果选择靠近,那,又会怎样?
望着营地中巡逻兵手中的火把,平阮儿突然觉得那火光如此遥远模糊,叫她看不清……
此刻她置身暗夜与火光中,一半在暗,一半在明,火红的光线打在脸上,将面上神情也分割成了明暗两色。这一刻,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或许想到了这些烈焰军并不属于她统辖,或许想到了飞羽骑已经被解散,或许想到了忠肝义胆中终被猜疑忌惮,或许想到了宝象山上有她的思念,或许想到了遥远的蓝水国有她的记挂……或许想到了身后的帐篷中,有她的一切情绪。
帐篷幢幢,光影明灭。
视线投入漆黑夜色中,散入茫茫苍野。
干枯的野草不甘孤寂地舞着她不懂的舞,聒噪的虫子不甘寂寞地唱着她不懂的歌。
突然,她猛地转身,脚步凌乱地朝原路折回!只是在离帐篷大约丈远的地方,她又突然刹住脚步,静静地立在原地,再也不动。
她怎么鬼使神差地回来了!为何气势汹汹地折返之后却又在他帐篷门口失去继续前进的勇气?
这,真不像她自己呀!
担忧,终究盖住了其他情绪,令她折回。只是当看到他的帐篷之后,她犹豫了,她迷茫了,除了愤怒以外,除了担心之外,她是否应该学着理解与信任?相信他这般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自己的用意,同时也相信他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这一刻,她犹豫了。
脚仿佛被定在了地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她担忧,所以无法离开,她不知道是否该选择相信,所以无法前进。
她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无法逃离。而这方寸之地,名曰爱情。
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在心中占据了如此之大的份量,她竟已在乎至此……
当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她困惑了。迷惑的目光投向帐篷,她不知道等待自己会是什么,一步踏错跌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还是凌云直上登至九霄得拥人间胜景?
帐篷白色的布面在眼底渐渐弥漫开来,如脑中苍茫的空白之色。
在她静立于帐外不知何去何从之时,同样,楚轲亦站在帐内,沉默不语。
尽管隔着帐篷,楚轲似乎都能看到她削瘦的身形,倔强的却笼着犹豫与迷茫的眉眼。他从未想过,她会去而复返。向来算无遗策的他,也陷入了困惑当中。
油灯的火光忽闪,不断燃烧。
夜,一点点深了。
天地寂静,唯有聒噪的虫子仍在执着鸣叫,彰显自己存在。
帐内帐外,两人隔帘对立,却终究无人迈出一步,掀开那层阻碍。
“家主,夜深了。”乾护法面无表情地出声提醒道:“还请家主保重身体。”
“要不我去将平将军劝回去吧?”经护法出声建议道,说罢就要走出去。就在这时,一阵疾风从他手臂擦了过去,经护法抬头过来,只能看到飘动摇晃的帐帘,而身旁的楚轲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撇了撇嘴,然后扭头对乾坤二人说道:“这下估计没我们三的事了,只要主母在,家主绝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乾护法扭头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足尖一点,立即离开了原地。
却说这头,平阮儿依旧目光空茫地望着帐篷,谁知身子却突然一轻,腾空而起,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楚轲抱进了怀中,熟悉安神的青荇味扑入鼻中,随即便听得他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还想站到何时?难不成是想要站成望夫石?”
------题外话------
小意子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大家,这趟走得太仓促,居然断更了!感谢Singo雅的月票与鲜花,感谢逛逛1949的月票!真的,感动得无以复加!在小意子没有更新的情况下还一如既往地支持着我!同时感谢所有没有抛弃小意子的亲们。
我回来了!会更加努力的!
这次毕业囧游,小意子和室友一共去了贵州和四川的九个地方,准备今晚整理一下照片,在【123言情贴吧】里发个贴,本来准备一边旅行一边发帖的,无奈wifi各种不给力,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小意马甲——小鱼游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