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语,斯塔达蒙以为我默认了她的提议,接着问我。
"我一直以来就很想知道,以你们中原人的审美观来看,我够美么?"
我心下暗叹,虽说她体格风骚,身量苗条,但她若穿着那番装束上街,任是一个中原的男子都会把她当做花痴。花痴和美,貌似还真难等同起来。我暗下叫苦,这叫我如何回她?总不能告诉她美的跟花痴一样吧?!况且,我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语言文字进化到了哪个程度,若是将"花痴"二字贸然出口,我实在担心会被她的蛊毒整得甚惨。
在她的一再催逼下,不容多想,我就随意在脑中抓了八个一闪而过的字给她。
"端庄不足,妖媚有余。"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真是越怕越来什么,不想说的偏就脱口而出,这不等于自寻死路么?
斯塔达蒙的一对柳眉突跳,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还是万分不幸地听懂了那八个字,再出口话语时语气随之变为凌厉。
"既然嫣妃这么直白地‘夸赞‘我的容貌,那我也不能招呼不周才是。蛇蛊配我们嫣妃如何?嫣妃还不知道吧,这蛇蛊是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肤下肿起物,可长达二三寸,能跳动,嗜肉,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剧痛,夜间更甚。或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噬,内外交攻,那滋味一定不错。"
"哦,我倒是给忘了,嫣妃怕痛,那怎么办呢?要不以痒止痛?我可以为你施种虱子蛊,中此蛊之人,全身奇痒,用手抓挠便会到处起泡,泡抓破处会有三五成群的虱子爬出来。若是侵入人腹,会把内脏吃光。"
"嫣妃只是听听,怎么这面色愈发惨白起来?要是上面两种你都不喜欢呢,我这还有蜣?蛊、马蝗蛊、金蚕蛊、草蛊、挑生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任由你随意挑一个来好不好?"斯塔达蒙巧笑言兮地抖了抖不平的袖口,目中乍现一丝怨毒之色。
听着她享受地向我陈述这各种恶状,我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想着丝竹身上的未解之谜,想着在中原与禁衣最后一面的相对无语,我在心底对自己拼命地摇头,似乎只是这样摇便可以逃离眼前被迫种蛊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