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驸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不怪你。养两日吧。只要……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怕。”二公主以前是铁石心肠。除了三公主她谁也不在乎。
可自打大婚后,额驸,公婆,孩子,都是她的亲人。甚至她觉得在宫里做那么多年的公主,都不如做了人家的媳妇,夫人几年。何况是做了额娘呢?
这样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是不是公主,一点也不要紧了。
“走吧,洗洗脸去见见额娘和阿玛。”额驸笑道。
二公主在奴婢的服侍下,洗漱好,换了一身正红的旗装,简单的戴了几样饰,就往正院去了。
“阿玛额娘。”二公主屈膝。
“不敢不敢,臣见过公主。”二老忙起身。
说是公婆,实则是君臣。受不起公主的礼。
“素来我当自己是儿媳妇,出身由不得自己。此次公婆还愿意容下我,我感激不尽。这些虚礼不该计较了。”二公主道。
她婆婆对她素来是好的。概因她年轻的时候无能,管不住夫君,才叫他左一个又一个纳妾,生庶出子女。
二公主却是个厉害性子。便是通房,也没给儿子一个。
但是她连着生了两个嫡子。
“你看看瘦的,都是我们无能,一时想左了。”婆婆道。
公公瞪了她一眼道:“公主也别怨我们。毕竟也是一大家子呢。”
“是,儿媳不敢。”二公主就是喜欢公公婆婆这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是要皇阿玛没有叫我死,我就受不了牵连。我额娘虽说死的冤枉,可也查明是李嫔母子做的。年家大逆不道,死活都与我无关。”二公主道。
“是,极是。咱们都不提那些,以后好生过日子就是了。”婆婆笑着道。
回了自己的院子,二公主就累极了。
她只有一个问题,要是不问清楚,只怕心里是个疙瘩。
“额驸肯来,是见弘时没有被处死?还是真的放了心?”亦或者,是见弘时没有被处死,所以放了心?
额驸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笑了笑道:“你素来刚硬,心里存不住一丝一毫的疙瘩。我是知道你的。我敢指天誓,我来从未想过弘时。我舍不得你也没有想过弘时。我保证不了旁人,只我自己,从未如此想过。你可信我?”
二公主又一次泪朦了眼。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二公主流着泪:“我是皇家公主,可我打小性子不好,不受皇阿玛宠爱。额娘只顾着争宠不管我和妹妹。我本以为一生就这样了。可自打嫁给你,夫妻和美,公婆都是极好。我就感激上天。”
她的泪巴拉拉的掉:“我怕,我宁愿你们都理我远远地。我不想因为身份,你骗我,你哄我。哪怕你是拿刀子扎我也比骗我好。”
“信我。因你我是夫妻,因你是我孩子的额娘。因你我日夜相伴。不是因你的身份。信我。”额驸紧紧抱住她,亲吻她的泪。
“我信你。”二公主松了全身的力气,靠在额驸怀里。这一生,能信的,只有他了。辜负也罢,心痛也罢。都是至亲夫妻,那个‘疏’,只当她是命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