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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顾善去世的消息可能无法隐瞒太久,还有,我们调查顾廷麒个人档案时,有查到他和其他公司的不良合作案底,他在非常有规律的把顾氏集团慢慢瓜分转移出去,还有前不久与孙家相互勾结意图谋害陈遇安先生,我们目前搜集到了一点线索,会沿着这条轨迹追查下去。所以……”男人看了眼对面明显哭了很久的女人,她模样憔悴可怜,但做这一行,这样的人见了太多了,他公事公办道,“两人作案动机现在在判断上来说都有很大嫌疑,或者,有没有可能是二人合谋?”

“不是他。”麦穗儿下意识的低声否认道。

缄默了会儿,等另外几个同事出来,男警无奈道,“我希望麦小姐能如实尽快将您丈夫个人有效病例整理给我,万一……这将对他十分有利。”

语罢,定定看她一眼,几人告辞离去。

世界再度寂静下来。

太阳出来了,麦穗儿蹲在墙角,她抹了抹眼泪,怔怔看着手机。

一夜都过去了,他不知道她担心么?

呜咽出声,麦穗儿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推测,顾长挚此刻的状态一定不对劲。

她要去哪儿找他才对?

抹掉眼泪,麦穗儿进屋,她抽噎着从冰箱拿出牛奶面包,味同嚼蜡的努力咽下去。

警方暂时似乎没有盯着她,麦穗儿边哭边吃,她不能慌,她得找到他才行!

但脑子混沌一片,拾起沙发上的毛毯,麦穗儿躺下,她逼迫自己闭上双眼,因为她需要休息!

她必须休息!

可一闭上眼,眼前全是顾长摯的脸!

折腾许久,麦穗儿好不容易浅眠入睡,却戛然被噩梦惊醒……

她睁大双眼,足足半晌,侧头看向玻璃门外!

天气依旧明媚,并非梦里的疾风骤雨一片漆黑!

恍然似想起什么,麦穗儿猛地起身,抄起包和外套,她快跑着离开别墅区!

拦了辆车,直抵枫园!

麦穗儿有股强烈的预感,他或许就在那里……

车程较远!

从日中一直到太阳微斜,下午四点差几分时,麦穗儿下车,按照上次下山的路线,徒步往山腰而行!

漫山黄色,枫叶落了满地,踩着枯叶走台阶,麦穗儿闭了闭眼!稳了下情绪,走到城堡前!

复古雕花门敞着,应是有人!

她推开,步入园中!

城堡里也种植着许许多多的枫树,与西方韵味浪漫的建筑风格相互映衬,倒也别具风味!

麦穗儿穿过草坪,观察四周。清风吹拂,片片枫叶在半空摇曳,她方要转身,视线蓦地一顿。

眯眸望向前方那一排枫树。

麦穗儿猛地眸中一亮,她看到——

顾长挚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件大衣,纯黑色的。

他坐在一颗粗壮的枫树下,背靠树身,右腿弯曲,单手搭在膝盖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风晃动树枝,叶片摇曳,整个世界里只有他是静止的。

找到人就好!

想哭又想笑的揉了揉眼睛,麦穗儿迫不及待的追过去,等跑了几步,她突然慢下脚步,轻轻不发出声响的走到他身侧。

他双眸紧阖。

纤长的睫毛温顺的覆在眼睑之上,几片枫叶零零散散的落在他肩上和腿上。

贴着他蹲下身,麦穗儿伸手,想摘去他肩上的落叶,怎知他双眼陡然睁开,眸中有一刹的犀利。

怔了下,麦穗儿手僵在半空。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眸漆黑深邃。

在他并不太友好的注视下,麦穗儿硬着头皮拂去枫叶,低声问他,“怎么在这儿?我们一起回去。”

顾长挚并不应声。

许久,他别过头,“想在这里呆上几日,你先走!”

扯了扯唇,麦穗儿笑,“那我在这里陪你。”

“随你。”他薄唇轻启,吐出两字,复而闭上双眼,头靠在凹凸不平的树身。

这样怎么舒服呢?

麦穗儿挨着他坐下,不顾他警觉拧起的眉,麦穗儿将手臂从他脖颈后穿过,让他枕在她臂上。

秋风习习,带着暖意,空中晚霞密布,美得恍若仙境。

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麦穗儿一时半会不想去追问和思索。

顾善怎么死的?

顾廷麒又在哪儿?

还有,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是信任他的,只此一点,便就足够!

眼皮逐渐坠重,麦穗儿不由自主的阖目,风声落叶声,悄悄地远去!

不知不觉,她竟已熟睡。

再次醒来,并不在枫林,而是一张温软的欧式大床上。

麦穗儿撑着床榻半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长发,目光在四周巡视,卧室空无一人,顾长挚并不在。起身去卫生间漱口洗了把脸,麦穗儿离开房间,沿着长廊往下。

城堡空旷而复古,尤其在夜晚,有些阴森的氛围。

找遍客厅卧室,依然无他踪迹。

站在廊道中央,麦穗儿蹙眉,凭着上次顾廷麒带领他下地下室的记忆,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

进地道,两边几米一盏的灯火燃着,照得壁画映出红光。

麦穗儿面无表情的沿着灯盏前行,下台阶时脚下突的一崴,撞到了立在旁侧的横柱,不知什么东西“哐啷”掉了下来,打破寂静。

惊了下,麦穗儿没在地上找到掉下的东西,便重新拾步……

转角便是那个囚牢般的地下室。

麦穗儿方要沿着壁面转向,蓦地撞上一堵人墙。

鼻尖微痛。

麦穗儿抬眸,是顾长挚。

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在这里做什么?”

“找、找你。”麦穗儿笑了笑,有点牵强,“你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他捉住她手,带她离开,麦穗儿手心沁凉,他的也是,掌心相触,并没有暖意。

他带她离开地下室时,身后依稀传来一道轻笑声,带着丝丝缕缕说不出的阴狠和不屑。

麦穗儿心骤然漏跳一拍,掌心发寒,但顾长挚却仿若闻所未闻,他不曾慢下脚步,牵着她走入客厅,带她上楼。

走至廊道中间,麦穗儿兀的停下脚步,她抬眸看他道,“我现在还有些困,先去卧室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嗯。”顾长挚颔首,突然抬起另只手摸了摸她脑袋,从头顶顺着往下抚顺她的长发,他眸中漆黑,“好好休息。”

回以一笑,她拔脚往长廊行去。

呼吸急促的进卧室。

麦穗儿慌忙往后推了下门,许是无力,门并未掩上,留了道不大不小的缝隙。

愣愣坐在床沿,麦穗儿呆了许久,忽的背过身,弯腰拿起枕边的手机。犹豫了几秒,她倏地闭上双眼,而后再度睁开。

下定决心后,麦穗儿指尖艰难的触在屏幕键盘,拨号……

倏地。

上空突如其来的一只手飞快取走她掌心的手机,轻而易举。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麦穗儿猛地回头。

“你不信我?”顾长挚不知何时进来的,不知是不是她方才过于紧张的缘故,竟毫无察觉。

他声音淬着寒意,眼神陡然凛冽。单手握着手机,顾长挚单手撑在床榻,俯身压低,将她半圈进他胸膛。

“信。”麦穗儿点头。

“信?”嗤笑一声,顾长挚盯着她,充满讥诮的斜了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递到她眼前给她看,挑了挑眉,“这就是相信?”

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仰,麦穗儿想逃离这种逼迫的气势,却被他很快逼近。

他几乎压在她身上,彼此眼神相抵,“这是相信?”他语气里透着愤怒与质问。

麦穗儿眼眶微红,她眸带祈求的望着他,“那你告诉我,你把他关在这里做什么?送去警局不好么?”

勾了勾唇角,顾长挚丢开手机,讥讽而又笃定道,“你就是不信我。”

“我没有。”

“你觉得我现在不正常?病人?还是杀人犯?”他声音蓦地提高,眼神愈加凌厉冰冷,隐隐游走着疲惫的血丝,像是表面的平静即将崩塌。

“……”麦穗儿望着他,半晌,忍泪别过头去,她不是这样……只是担心,只是想找一条最安全的路,若她不信他,怎么会联系警察?

“别这样。”麦穗儿拽住他衣边,低头道,“你别激动,我把药带来了,吃几颗休息好么?还有,不要刻意隐忍,无论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行,我……”

“都行?”顾长挚又轻笑一声,似是自嘲,他伸手捏住她下颔,将她脸抬起来,捂住她泪盈盈的眼睛,低头开始吻她。

眼泪混合在唇齿之间,是苦涩的……

顾长挚吻得并不用力。

他呼吸绵长,透着压抑。

麦穗儿知道他心里不好过。

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累了!

缓慢的回应他,两人吻得越发缠绵,呼吸灼烫间,顾长挚忽的偏过头,埋进她肩窝,双手紧紧搂住她腰身。

“你应该信我……”沉默半晌,他哑声呢喃道,“不过他死了,心中却没想象中那么畅快,胸口像堵了一面厚墙。”

“我没有不信你。”麦穗儿盯向空中远处,主动抱住他脖颈,“我也知道你的感受。”

“不,你不知道。”哂笑着否认,顾长挚往她脖颈蹭了蹭,唇间溢出的热气扑在她肌肤上,“他看我的眼神,他们看我的眼神,那时候……”顾长挚更用力的抱紧她,“真想杀了他们!有那么一刻,有那么几刻,真的很想。”

“嗯。”麦穗儿攥住他衣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梢。

她是无法理解被当做异类和猛兽避讳的感觉,她没有办法体会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惧,这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抚平的存在,所以尽管他努力抑制着身体里残暴嗜血的那一面,但“他”并没有彻底消失,一旦点燃火引,顷刻复苏……

麦穗儿哑声笑了笑,“你真棒!”

“整整五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锁在房间,不停不停的重复告诉自己,你杀了人,你是凶手,不要再这样遭人憎恶嫌弃的活着,要么他们去死,要么你去死,要么……成为一个正常人。”

第一次。

第一次他愿意向她坦露这样的心理历程。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安静的像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事,还有很多以后,慢慢会好的,彻底的好!”麦穗儿一下又一下抚着他背脊,努力抑制眼底的酸涩。

“你要信我,你真的要信我。”顾长挚抬起头,两人距离稍微拉开,他灼灼的盯着她,再一边重复,“你要相信我。”

眼泪瞬息将要决堤,麦穗儿不停点头,她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听到了他不肯表露的脆弱和无助。

“嗯。”鼻音浓厚的凑上前吻了下他薄唇。

麦穗儿吸了吸鼻子,认真回望他,“你也要相信,我一直都信你。”

目目相触,仿若粘在一起,中间像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沉默。

顾长挚猛地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吮吸。

他们的心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任何再多的言语都是累赘,只能从身体和灵魂的接触上感受彼此的真实。

衣衫不知不觉的落尽。

喘息声心跳声以及窗外冷风的呜咽声,汇成一首和谐的旋律,奏响在散发着灯晕的房间里……

翌日。

阳光正好。

麦穗儿是被细细密密的碎吻吵醒的,她眯开双眼,正对上他温和的眼眸。

他亲了亲她鼻尖,声音透着清晨低低的嘶哑,“我在等你一起起床,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民警会过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愣了下,许是意识惺忪,脑子压根反应不及,麦穗儿被他又亲了亲眼皮,才陡然清醒,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摸了摸她脑袋,顾长挚掀开被褥,赤身下床,完全□□。

麦穗儿:“……”她脑子“嗡”一声,又恢复到初醒时懵逼的状态了,直愣愣盯着他身体曲线,麦穗儿眨巴了下眼,虽然亲近过,但……

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痕迹,背部浅浅几道指甲抓痕罢了……

拾起地上衬衫。

顾长挚穿上,正欲扣上纽扣时,余光瞥见床上那一张呆滞的脸蛋。

被她表情取悦,他放下手,抬眸望向她。

“……”麦穗儿连忙欲掩弥彰的别开眼。

感觉他的视线仍然盯着她,她尴尬的慢慢把自己沉下去,然后用被子遮住脸。

蓦地,身上压下一道重量。

他扯了好几遍被褥,她拼死不松手,直至轻笑声在半空响起,像有那么点儿取笑的意思。

有些着恼的蹙眉,麦穗儿忍了忍,猛地掀开被子,怒目瞪他。

他却奸诈。

迅雷不及的就俯身啄住她唇舌,他愈加熟练的吻她,耳廓、锁骨、肩窝……

民警过来时顾长挚率先下楼。

他神情不复昨日的沉重,显得十分平淡。

“是顾廷麒在水中注入迷药将你带到这里?”记录员握着笔刷刷记录着,而后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

“他把你带到这里做什么?”

“你们可以去问他。”顾长挚不愿多提的轻描淡写道,他会多或少明白顾廷麒的不甘扭曲和愤怒,与他一样,他们都是可怜人,都想用憎恨和报复来慰藉自己的心灵,但现在,他不再需要了!

不知何时,楼上多了一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她倚在栏杆之上,目光温和却暗藏力量,能够感染他的那股力量。

记录员与周遭同事互看一眼,又问,“不好意思,我能问你是如何在那种情形下反抗他并取得成功的么?”

顾长挚从楼上收回视线,“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而我。”定了定,顾长挚望着他们道,“我身患心理人格方面的疾病,其中一种具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如果你们有所疑虑,可以咨询我美国那边的主治医生,他会给你们更多证据。”

顿了下,记录员埋头写下,“我们还希望顾先生能够配合……”

……

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

麦穗儿始终安安静静伏在栏杆上。

她视线落定在他身上,看他毫无顾忌的与旁人谈及那些曾不轻易吐露的事情。

真好!

“谢谢顾先生配合,不过你的证词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查证,但顾廷麒先生已经涉及商业犯罪,以及恶意唆使他人行凶,我们会先将他带回警署,若后面有需要,我们会请顾先生再走一趟。”

顾长挚颔首,朝楼上的麦穗儿轻轻点了下头,带领他们去地下室。

等四周寂静,麦穗儿扶着栏杆下楼。

她走出城堡,沿着宽敞的道路往前行,然后站在几行枫林中间。

看着金黄的枫叶随风飘落,她伸出手,刚好接住一片……

站了会儿,察觉身边多了一人,麦穗儿侧眸,冲他淡淡一笑,“怎么这么快?”

“不想再看他。”顾长挚与她并肩,眺望远方,“也不想再多关注这些事情。”

“嗯!”

牵住她手,顾长挚引着她沿着枫林往西,散步般的走至后山。

遍地枫林随风起起伏伏,煞是壮观。

麦穗儿心情好的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你呢?”

“我?”顾长挚弯了弯唇角,转身看她,“等这件事终了,等陈遇安恢复,我想把公司事情交给他去处理,然后……”他笑了笑,“想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谈一辈子的恋爱。”

“我们……不是有结婚证么?”麦穗儿抿唇,低眉踮了踮脚跟,忍笑的轻声道。

“可是……”顾长挚单手环住她肩,轻松将她揽入怀里,两人并肩望向灿烂漫野的枫林,“可是我一直不懂怎么谈恋爱,也亏欠你一场正常而浪漫的过程,我们就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将从前没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说得你想谈恋爱好像就会谈一样。”麦穗儿嘴硬的呛声道,心中却说不出的甜。

顾长挚挑眉,望着她自信的轻笑道,“现在市面上不是有很多教人谈恋爱的书?放心,一本一本的看,我总不至于学都学不会……”

日头渐上。

耀眼阳光洒在两人发梢肩上,地上两道影子紧紧团在一起,像是合为一体,像是永远都不会分离……

后记。

“穗儿。”乔仪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御姐,此刻也有点面色发麻,她附耳到麦穗儿耳边,余光不经意后瞥,忽的不小心对上那张散发着寒意的面庞,陡然吓了一跳。她拍着胸脯压低又压低嗓音,“你约我出来逛街,你把你家先生带出来干嘛?”

麦穗儿倒是不以为意,她抛给她一个“没事儿”的眼神,朝后方男人展颜一笑。

顾长挚:“……”

他手上臂上腕上少说也拎了十余个购物袋,论重量,当然不沉了。

可沉入深渊的是他面子!

商场逛了两圈,他像一条尾巴亦步亦趋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管付账管拎包,一路走来,收获了无数路人别有深意的眼神。

市面上那什么破恋爱书籍?

简直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

顾长挚怒不可遏极了,但敢怨不敢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阴沉沉的跟着她。

等她们排队买东西时,顾长挚像根柱子般定在一侧,脸色臭臭的。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陡然一下,她不知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顾长挚斜眼睨着面前的小女人,她肩上斜挎着小包,逛累了街,买了杯奶茶,殷红的唇瓣咬着吸管,眼睛眨啊眨的望着他。

很好,他都当了几个钟的劳力工,连一杯奶茶都不给他买?

麦穗儿用力咬了下吸管,眼睛沁出点笑意。

不是他自告奋勇按照恋爱手册的章节内容一章章实验么?这才第三章呢!

抿唇吸着奶茶,麦穗儿朝他走去。

他却别扭,偏生不正对她。

绕了几圈,麦穗儿拽住他衣领,猛地借力踮脚,唇对上唇,然后一股浓郁暖和的奶茶从她嘴里溢出,慢慢过渡到他唇齿之间。

“满意了么?”麦穗儿趁人不注意,偷偷伸出舌尖舔了下他嘴角的奶渍,极轻道,“我们明天实验第五章呀,你穿着粉红色围裙,嗯,替我做早餐,想想吃什么呢,吃……”

话未说完,她腰间一紧,顾长挚拎满购物袋的双臂用力将她扣住,蛮横的低头吻她。

他吻得十分用力,像是要将胸口积攒的不平全都发泄出去,他咬她的唇瓣,咬她的舌尖,搜刮她齿间余留的清香……

“顾、顾长挚。”悠长的一吻终于停下,麦穗儿脸色通红的瞪着他,她努力让绵软的声音变得有气势一点,“这就是你说的温温柔柔谈恋爱?你这是强取豪夺。”

眼梢轻佻,顾长挚得意的弯起眼睛,嘴上却正儿八经道,“不好意思,刚才犯病了。”

呸,麦穗儿不好意思的半遮住脸,瞪他一眼,在周遭几记低浅暧昧笑声中快步逃离……

啧,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借口呢!

顾长挚定在原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哦,那明天继续执行恋爱手册吧,厨房?粉色围裙?强取豪夺?想想还是不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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