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怒不敢言。
陆野狐又看了看杨破军,视线定格在他背着的长枪上,“枪不错。陕北枪王杨益之是你什么人?”
杨破军拱了拱手,说道:“是我大哥。”
“难怪。你们两兄弟真像。不过你离你大哥的高度,还有很长一截路要走,你杨门中人,一杆长枪走天下,从不假手外物,我不通枪法,也没有什么指点你的,就说一句话,枪是兵中之胆,练枪就要先练胆。而一个人的胆,不在于他怕不怕死,敢不敢杀人,而在于他的内心,能不能做到荣辱不惊,不为外物所动。不要像有些人,徒有其表,经不起挫折,绣花枕头一包草。”
陆野狐说完,有意无意瞥了陆羽一眼。
“多谢野狐先生指点。”杨破军连忙拱手。
陆羽冷声道:“陆野狐,你瞧不起我就直说,没必要含沙射影吧?”
“我有在说你么?长青,你也太敏感了些,这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自卑?”陆野狐不屑道。
陆羽撇过头去,不再答话。
话不投机,半句都多。
陆野狐冷声道:“狗犊子,好歹老子也是消耗真元,帮你治好了高长恭,生你养你十八年的恩情你可以不记,但这事儿你又怎么说?”
“算我欠你的,要怎么还你说。”陆羽道。
“不需要你还。送送我吧。”陆野狐淡声道。
转身就走。
陆羽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医院门口,外面月色迷离,夜色静谧。
陆野狐回过头来,淡声道:“长青,你入暗劲巅峰多久了?”
“十五岁入暗劲,十七岁巅峰,算起来,五年。”陆羽答道。
“可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突破?”陆野狐反问。
“陆野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你废了小爷武脉,我会迟迟不突破?”陆羽冷声道。
“狗犊子,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么?”陆野狐盯着陆羽,眼神清冷如雪。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陆羽问住了。
他一直认为,是陆野狐废掉了他的武脉,耽搁了他三年练武的黄金时期,才被同龄的天才们,甩开了一个身位,真的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
但现在想来,即便十八岁那年,没有被陆野狐废掉武脉,他真的就能立刻突破么?
还真不一定。
暗劲巅峰到化劲,说起来只是一道坎儿,一层薄膜。
突破,就在毫秒瞬息。
但多少武者,终其一生,都被卡在暗境巅峰的坎儿,永远没有办法突破?
因为要到化劲,需要的是对于天地规则的感悟。
至诚之道,可以先知。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武者,最终能达到什么境界,天赋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而在于他的内心,能不能找到他想拥有的、守护的、为之感动的、哪怕牺牲生命也义无反顾的东西。狗犊子,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想明白什么才是支撑你前进的东西了么?”陆野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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