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瞧瞧,都说的什么人啊?柳毅那是什么人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说得难听点,整个一其貌不扬的穷酸土鳖。”二媳妇边说还边‘是吧’‘是吧’的,在一干人中寻求支持:“不是我势利眼啊,现在都提倡优生优育,就为了下一代考虑,也不能挑这么个武大郎啊。”
“英姐,五婶只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同意,就拉倒呗。谁还能强求不成?都一个村住着,用得着这么尖酸刻薄吗?”
“话不能这么讲,女人家最重要是什么?名声啊。三人成虎,要是有啥瞎话传出来,我家天仙般的女儿,一辈子可不就毁了?”
“燕子是模样不错,可挑三拣四的,也快成老姑娘了,差不多就行了。”
“那是缘分没到。”二媳妇瞪着眼珠子说道。
“行了,翻来覆去的,不就嫌弃小柳子穷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五奶奶的拐杖拄得咚咚响。
她可也没有老眼昏花,而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后生不错。
对这边发生的小风波,柳毅是一点也不知情,当然了,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燕子那样精致的女孩,是农家里飞出的金凤凰,得有大把的金钱精心浇灌着,哪是他这样的穷小子能消受得起的?
当然了,偶尔意淫意淫,还是可以的,但真要动真格,娶回家做老婆,他第一个会逃得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
“奶奶,最近老寒腿发作没?”柳毅一边帮着奶奶烧土灶,一边问道。
“你给我寄回来的壮骨贴,好使着呢。”孙子这么孝顺,她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这趟回来住几天啊?”马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越老越喜欢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那种其乐融融。
可惜她命不好,也就这么个大孙子在眼前,一方面舍不得他离去,另一面又怕耽误孩子的发展,左右为难。
柳毅一阵莫名的心酸:“奶奶,以后我就在家陪你,哪都不去了。”
“真的?”柳奶奶皱皱巴巴的脸,瞬间绽开得如一含苞待放的菊花。
“那还有假,地里的庄稼得时时浇水,看顾着啊。”
“都是奶奶没用,也帮不上什么忙。”柳奶奶一脸内疚。
“奶奶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将来还得帮着我带重孙儿呢。”
“好,好。”柳奶奶乐得合不拢嘴,似是想起什么:“乖孙啊,别着急上火,吃完饭奶奶带你去看家里的粮仓,满着呢,一季没收成也饿不死的。”
柳毅故作惊喜地连连点头,又哄得柳奶奶眉开眼笑,好似吃了人参果。
情况比想象得还要糟糕,回来的路上,见到柳家村赖以生存的闽江支流,都快见底了,河床也是大半裸露在外面。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他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灾害,实在想象不出那种惨状。
农家土生土长的饭菜就是香,又是土灶烧出来的,是柳毅记忆中家的味道,他吃得有滋有味,一连干了两大碗米饭。
柳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乖孙,一会给他夹菜,一会又帮着盛汤的,在老人家眼里,能吃可是福气,重来没有减肥一说的。
二媳妇气鼓鼓地回到家,看哪都不顺眼,嘴里骂骂咧咧得:“那个瘪三,还宵想上燕子了,没点自知之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媳妇,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柳木匠迟疑地问道。
“哼,还不是后村的柳毅,刚回来就惦记上燕子了,还托五婶说媒呢。”
“就是没爹没妈的小柳子?那小子不错啊,听说特别能吃苦。”
二媳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男人一眼:“你脑袋里全是浆糊吗?当初算命的可是断言,燕子这辈子是少奶奶命,享福着呢。”
“那都是迷信。”柳木匠有点惧内,小心翼翼地说道。
“迷信你个头,没长眼啊,闺女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最次最次,也得挑个有房有车的城里人啊,他柳毅有什么?没本事不说,还一大堆拖累。想娶我家燕子,做梦,下辈子吧。”
这是*裸的迁怒啊,柳毅他也是蒙在鼓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