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陆战平算着时间林萌该醒了,就掏出钥匙把卧室门打开,他见林萌午睡醒来,揉着额头靠坐在床边,暖阳微微照进卧室,温柔的如同一池春水,陆战平舔了舔唇,想着这贵公子的气也该消了吧,就走过去抚摸着林萌的发顶,温声说:“醒了,看你睡得香我没敢开门,一中午就在外头沙发上猫了一会。”
林萌没说话,脸色还是很难看。
陆战平知道他一时拐不过弯来,又说:“别这样,照龚杰的话说,咱俩一个是毒药,一个是解药,多好的绝配,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是不?”
他顺着林萌的发旋抚摸,安慰般道:“周家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就算柏珩来了也不必害怕。”
林萌偏过头,站起来绕过他身边,沉着脸道:“我说过我自己能解决,如果柏珩像你们说的那样比我还厉害,那么你也帮不了我。”
捡起藤椅上的衣服,林萌抖了抖准备穿回去,回头看陆战平还站在原地,眼神像豹子一样盯着自己,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馋食自己的一切,像一头进攻性极强的野兽,稍有迟疑就被吃个干净,偏偏身体越来越无法抵抗,不但如此,还变得更为迎合。
带着羞愧的心理去享受爱抚,除了可耻就是可悲,这种境况无能为力,只有远远逃离,林萌对这个男人真是讨厌极了!
陆战平却不知他心里话,抱着双臂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换衣秀,然后笑道:“多一人比少一人强,你别小看我,我到底是受过特训,若是真打起来,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让他好受,更何况咱俩夫妻档天下无敌啊。”
林萌忍不住暗骂:寡不知耻的男人!
他系上领扣,勾起抹讽笑,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要回去了,以后别来找我,你能唬我爸一天,但唬不了两天三天,我终究是林家人,你保护不了我,也护不了林家,我更不想跟你再有什么关系。”
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断然决绝,一如既往的拒人千里。
陆战平许久没有说话,脸上肌肉颤动了一下,只是因为喜欢所以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温柔再暴怒,似乎都不能撼动一点点冷漠。
望着林萌慢慢地穿好衣服,眼神深邃幽远,神情默然平静,谁也不会知道陆战平的心脏正一下一下地抽紧,片刻,他突然笑了一下,“先别急着跟我道别,在你回家前,我先带你去个地方,等完成这件事你再走也不迟。”
林萌连半分钟都不愿跟这人独处,但陆战平却相当坚持,扣着他手腕道:“不要把我当禽兽,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做完这件事,我保证不再骚扰你好么?”
最后那句话让林萌心动,他淡淡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再食言了。”
陆战平抚摸他的黑发,满眼的深情,一脸的温柔,可惜林萌扭开脸不予理会,他自嘲地道:
“是,我答应你。”
不再见你,呵呵,这种话见鬼去吧。
越野车停靠在一家金碧辉煌的珠宝店前,林萌隔着车窗望了会,回头不悦地问陆战平,“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陆战平熄了火,伸手拍拍他的脸颊,“下车吧,下了车你就知道了。”
店铺是家百年珠宝老店,在国内都小有名气,每天来店里选珠宝的人很多都是国内外的富商名流。
陆战平在滨海城不算人尖里的大款,再加上人经常不在滨海城,前台小姐并不知晓他的来头,说是看珠宝,就随便领着到了普通商柜前。
“我没兴趣陪你看这些。”林萌转身想走,被陆战平一手拽住,陆战平没有看他,而是冲着漂亮的小姐说:“这一柜子的破玩意就不必拿出来献丑了,带我上楼去,我要最好的货。”
他笑意殷殷,说出来的话和语调却是森森然,前台小姐打量了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容端正硬朗,如果不是眼中的冷凛,可以称得上的是英俊,不过…….瞧了瞧被拽住的另一个男人,那手咋抓的那么死紧呢,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好似在抓着什么囚犯似的。
前台小姐不知道陆战平来头,但冲着他这股吓人的气势还是把他俩领进了楼上贵宾室。
“随便挑挑,喜欢哪个拿哪个。”
林萌扫了一圈房间里的珠宝玉饰,一时间不明白陆战平想干什么,回头看那男人竟安然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支着下巴悠闲又深情地望着自己,林萌不悦地扭过脸,“我不需要这些。”
陆战平笑了一下,冲柜台小姐抬了抬下巴,“把你们这最好的对戒拿出来给这位先生瞧瞧。”
柜台小姐被他笑里藏刀的脸色给震住了,,她见过的客人不少,一个目光神色都差不多明白是个什么人,刚刚进来时没看清男人的脸色,现在打量了一圈了陆战平,便知道这四分戾气的男人怕是不一般,于是便点了点头,匆匆走出去叫人过来帮忙,不一会,林萌面前就堆了两柜台的对戒。
件件光华闪耀,亮得人目不暇接,柜台小姐算是看出这两人的蹊跷,立马堆起笑脸一一推荐,对着林萌不停地说这是白金的,镶着非洲名钻,那是翡翠的,珠玉世间难寻。
林萌对着这满柜台的对戒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选选,看哪个好看就拿哪个。”陆战平笑着说。
林萌淡淡地回道:“我说了我不需要,陆先生,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如果只是为了给我挑戒指,那么真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陆战平长腿一伸两步就拦住了他,垂着眼对他笑,“你看你看,又这付模样了吧,我今天就想让你高兴高兴,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我也喜欢你这么长时间,送个小礼物总是应该的吧,别跟我客气,爱啥就挑啥,也别替我省钱,我比你想像的要富有。”
陆战平已经尽量在放低语气,不让自己心底的暴怒显现出来,他说完后,目光一直紧盯着林萌,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却是悬着块大石,就等着看林萌的态度。
焦虑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只有陆战平自己明白,他有多担心这个人离开后不再见面,林萌就像是盛开的罂粟花,漂亮妖媚,处处招惹人,诱惑人,他已食用过了,所以他中了毒,龚杰说没有解药的交合是无用的,那么按道理他应该是林萌的解药,可为什么现在反倒林萌像是他的解药?
他太想要这个人,像缺氧的鱼儿需要那丁点空气,想要的不得了,尽管他们上过床也紧密相连,可仍然不能将林萌掌控住,陆战平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不论多急多恨,都不能打消他的占有欲。
抓不到手心里,天天见不着也抱不到怀里,不能想像这种失落有多难受,如果有一天林萌彻底离开,一定会让自己发疯吧。
龚杰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但陆战平宁愿信自己是林萌的唯一解药,世间唯一的他和他。
陆战平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圈住林萌,那么得在林萌身上留下点什么,他知道贵公子的品性,尽管不缺钱,但凭受过的教育也不会把别人送的贵重礼物扔掉。
或者这是种自我安慰吧,安慰自己起码已经送了一样礼物给林萌,而戒指则是最好的情感见证,所以他得选一个给他。
林萌一惯地淡薄,不愿对着陆战平的脸,移开目光,说:“我真不需要,你让开,我要回家。”
“挑个礼物再走嘛,急什么呢,我都不着急。”陆战平脸上挂着笑,可神色里却多了几分狠气,
他唇角弯了弯,也不管林萌什么想法,拉着他的手就回身走向柜台,敲了敲玻璃桌面,“给我拿中间那对出来。”
白金钻戒闪亮夺目,是店里上等货色,自然价钱也不菲,柜台小姐眼睛亮了亮,笑逐颜开地介绍:“先生真有眼光,这对戒是昨天刚进的新款,全城只得一对,很难得噢。”
陆战平也不等她介绍完,拉着林萌的手就往里套,林萌还没反应过来,想抽开手已经来不及,陆战平看着白皙手上的亮钻男戒,笑眯眯地说:“好看,就要这对了。”
付款这会时间里,陆战平一直拽着林萌的手,他脸上自始自终挂着温和的笑,可林萌却知道这男人正使着全身暗劲扣紧自己手不放。
“宝贝,这下子我们可是一对了。”走出贵宾室,陆战平也戴上戒指,举着自己的手和林萌的手一对比,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瞧瞧,果真是合适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