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越秋的笑容便收敛了许多,又变成那副极淡的模样。她没使多大力气,就把他拉到了床榻边,轻轻一推,人顿时被推坐在床上。
闵靖愣住了。
他不知道有多久不曾见过她刚刚那灿烂开怀的笑容,所以打那一笑之后的种种举动,他都仿佛不受控制,由着她来摆布。
但见越秋取来他刚刚随手丢下的佩剑,握住剑柄,低头看着怔愣的他,弯了黛眉。
而后以雷厉风行之势,一举把雪白的剑尖刺入了他的肩胛。
鲜血倏然涌出,将宝蓝的衣袍染成了深色。
她靠的近,白皙的面容上亦溅了血,映入清冷的眸光里,就像被染上了欲色,美的蛊惑。
“嘶”闵靖不自觉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喘,不相信般地抬头看她,“秋儿?”
越秋把剑拔出,随手哐啷往地上一丢,冷然,“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合欢蛊的解法,不只是欢/好一种……”
他瞬间紧绷。
“还有——”
“十五那日,饮下施蛊人的鲜血。”她半点不留情的撕扯开他肩口的衣物,便是他疼的又抽了一口气,也只是转去一眼,下一秒,便干脆地伏到他身上。
她也不嫌脏,径自在伤口处啜饮。
疼痛伴随着酸麻的感觉,从伤口处传到他心底。
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女子,闵靖发现自己没有半点的怒气和不情愿。他甚至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庆幸。
给她下蛊,固然让她痛,可是他也不好受。
这一剑,他心甘情愿还她。
可惜没等他庆幸多久,下一刻,他就被打入了地狱。
越秋估摸着这一回的蛊毒暂时解了,便从他身上起来,自袖中摸寻出一锭银子丢在被褥里,神色淡然,“你给我下蛊,我还你一剑,至于流出的血,就当是我买的。”
多么恩怨分明。
他听得心生恐惧。
“秋儿!”
闵靖牵住她离开的袖子,五指紧攥,隐约发白。他凝神数息,忍痛叹了一口气,“我们非要交割的如此清楚?你应该知道,就算是饮血能止一次,也止不住下一次。两种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假如哪一天我来不及赶回来,你……”
“秋儿,回到我身边。我会护你一世。”
他双目直视她,霸道坚定十足。
可他刻意掩去了那句威胁“回到我身边,才会给你解药”,把话说得那么漂亮,那么冠冕弹簧。
越秋“霍”地转回去,一甩袖扯回衣缘。冷笑道:“闵子峥,别让我更看不起你。护我?呵……”
护她,就是给她下蛊,不择手段折磨她,只因为她不肯与人共事一夫。
闵靖闭了闭眼。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秋儿不肯多听他一个字,不肯接受他的安排,他除了用强硬的手段留住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不过是不愿意失去她而已。
可是听到她的嘲讽,看见她嘴角牵起的冷笑,还有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到恐慌……
“秋儿!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他的表情恢复成冷峻坚毅的模样,言语掷地有声,又逐至变轻、变的温情,“那个湛乐,除非他不爱你,否则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件事。以后,只有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很好。”
低沉的嗓音充斥着诱惑,无不在引诱她上钩,听从他的话。
越秋连笑都不想给他了,她终还是迈出了步子,不再回头。
“你放心,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脏了。”
“我不配。”
……
【叮,悔过值增加15%,共计25%。再接再厉哦。】
那一句句话就像冬天的冷刀子,割裂着他的心。他冷抽一口气,一时不查撞到了床栏上,脊梁骨钝疼,却不及听见她诋毁自己时的心疼。
她说她脏,是因为……他吗?
阴鸷的黑眸,在一刹那裂开疼痛的伤痕。
·
暂时解决了蛊毒的事,白薇稍微舒了口气。
虐渣不容易,尤其是这个男人她看的出,是少有的坚定鹰派作风。他坚持己见,那一丁点的愧疚,不足以撕裂开大口子,让悔过值狂涨。
所以这个任务费时恐怕要比以前的长。
幸好湛乐那边她心里有了点谱子,只管等对方想招,再来日久生情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