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来例假都是头天疼,连续疼个两三天,又或者来之前就开始疼。安茗心这身体则是到了第三天才开始疼起来。
要说也是现在附在她身上的白薇贪吃,来现代世界过着也没觉得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就一样,这里的冰淇淋着实勾她的魂,那奶融融冰滋滋的口感叫她尝过一回就念念不忘。
她又没什么女性意识,当杀手那会儿,管你来没来“女人问题”,任务一出,天王老子也要靠边站,所以这方面的调理她相当大意。这一大意,就忘了这身子不是自个儿的,没她以前那么经得住“刀霜剑雨”,贪嘴儿抢了夜明爵两口食,就遭报应了——小腹疼得要命。
“活该。”夜明爵把灌了热水的暖壶儿塞她被窝里,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很。
毕竟是女孩儿家家的问题,他照料起来尴尬。但家里两人的父母趁着周末出去旅游透气儿,只剩下他们俩,他避不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安茗心侧躺蜷着身儿,白生生地脸偎进绒被里,疼地眼睛一眨,汗珠子顺着滚下来,嘴唇都没颜色了。“你还说……”有气无力地。
暖壶一贴肚皮,她又嫌,“太烫了。”
“哪儿烫了。”他拧眉,还没从被子里拿出来的手摸索着又碰了碰壶壁,中间的指头伸过了,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皮肤,滚烫滚烫地,灼得他立刻缩了回去。
“好像是太烫了!”
“嗯……”小腹一抽一抽地疼,她轻吟了声,没了力气,软绵绵地唤他,“阿爵……”
“又怎么了?”
他心不在焉地飞快回问一句。
“我们打个商量……”她头起来点儿,往下望着蹲在床边的他,慢吞吞地说着。
“说!”他不耐烦。
“我脚也冷……你给我捂捂么……”
她眼睛徐徐地一眨一眨,说话抽丝儿一般,拖得长长地,像撒娇。
他猛地回过神,瞪她一眼,“你还是女生吗?”
不知道男女避嫌?
“你长得比我还漂亮……”她见他态度强烈,颓然倒回去,怏怏地咕哝。
“安茗心!”他气急。
哪个男生喜欢被人说漂亮,更何况他从小被人说了无数次,长大以后就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特地去烫头发、买项链、晒黑,也没人再提,偏偏今天又被她刺了一刺!
“好啦,气什么,痛得是我咧……”女孩儿生理期一贯的娇气、蛮气、不讲理,也别样地吸引人。她刺完人又挺大气地说,“我不是想着,你又不是外人么……”
这话戳得夜明爵一下子怔住了。
好半天,才伸手去够她的脚,掩饰一般嫌弃地问:“你洗没洗过?”
脚一被他握着就像泡在温水里,她“唔”地一声仰脸眯起了眼,可惬意可舒服,身子缩得更厉害,好像全天下的暖气都被聚过来了,她要独自一人好好地享受着,一时都忘了回他的问题。
他见她的眉头终于松开些,眼神莫名地一软,噤了声没有再打扰她。
她一睡睡了一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揉揉眼睛醒过来,全身还暖洋洋地,疼痛消了一大半,心情自然愉悦起来。
再一看,夜明爵还蹲在那儿,一手藏在被子里头,另一只枕趴在床沿,睫毛微动,睡得很不安稳。
她下死力准备把他拖上来。
就这小芝麻点儿力气怎么可能拖得上来,她动作又太大,一下子把他弄醒了。
“怎么?”他迷糊着问,“哪里还冷?”
安茗心咬唇,嘴上不说,心里感动得不行,轻声说:“没有,我都好了,你上来睡会儿?”
他好像有点清醒过来,“不了,我回房去。”
“回房就睡不着了。”她这时候还蛮犟,坚持着要他上来,“这里我都睡暖了,你正好睡。”
寻常困迷糊了的时候是这样的,遇着暖的地方就睡过去了,要是被冷环境一激,就会立刻清醒过来。她也是考虑得很周全。
因为刚刚被拖起来一点,夜明爵蹲久了的双腿开始发麻,他也确实被折腾久了生困,懒怠走动,就没再说什么,合着睡衣躺了上去。她马上给他让出来一点位置。
少年困倦地闭眼躺着,暗金的头发因为一天的忙碌变得凌乱,睡衣领口也是乱糟糟地斜歪着,扣子牵错了排扣岔了,却依旧不影响他帅气的面庞。或者说,更给他素日气势凌人得模样添了一点儿生活气,显得可爱。
白薇支着脑袋望着他,望着望着,不由得想起从前的事。
小飞贼、顾君珏、小金毛、江骆、湛乐……细细数来,这一遭儿任务,她碰到的男人真的不少了。要说最留恋的,可能还是第一个,之后任务做多了,渐渐就不爱放到心里去,不然伤也要把自己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