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点什么好呢?”关坤瑜想了想,最终决定拿眼前的水井先练练笔。
简简单单三两笔,一个水井的轮廓便出来了,接着是一条青石小道,一颗小树,一堵院墙,很快,关家院落的样子便浮现在了木板上。当然,木板上的只是大略的轮廓,还需要添上细节才能够算是一副真正的画,由于烧火棍炭笔的缘故,画风相当之粗犷。
画过炭笔素描的人都知道,炭笔素描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拿面包当橡皮使。
眼下是明朝,自然没有现代的专业橡皮可以使用,但同样的也没有西方的面包,咋办呢?解决办法很简单——馒头,前世****的广大素描爱好者几乎都是这么干的,只要掌握好干湿程度,效果不比面包差,关键是便宜。
其实只是面包和馒头的话并没办法完美的擦拭掉炭笔的痕迹,他们更多是被用来调整碳痕的层次感。
关坤瑜偷偷摸摸的溜进了厨房,做贼一般的摸了个馒头出来,关家一向以勤俭治家,要是被人现他拿馒头去搓木板铁定被吊起来打。
为了掩人耳目,关坤瑜小心翼翼的将馒头藏在怀里,每次用都撕下来一小块,搓完直接丢进脚下挖出的小坑里,随时准备拿脚一掩毁尸灭迹。
然而,关坤瑜终究不是一个练武的苗子,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偏偏却有一个武术达人的老妈……
关坤瑜聚精会神的用手中的馒头块擦拭着木板上的炭笔水井,手法越来越熟练,原本漆黑一片的线条也逐渐变得层次分明富有立体感起来。
“左边再还需要再擦两遍,得轻轻的,轻轻地……”
将已经黑成了一坨的馒头渣丢进坑里,又从怀里摸了块新的替换,伸着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木板。
“一定要轻,一定要轻……”
“关!坤!瑜!”
关坤瑜吓得手一抖,原本好好的一口水井便被条粗黑粗黑的墨线一分为二。
刚刚响彻耳畔的那宛如黄莺般的甜美声线,抑扬顿挫唱歌一样的声调,仿佛拥有磁性一般,轻松的抓住了关坤瑜的心,紧紧的抓住,几乎喘不过气的那种紧……
生锈了的机械般转动着脖颈,便见到自家娘亲那健康的小麦色脸蛋已经贴到了自己不足十厘米之外,眯成一条弯月的长长睫毛衬托着和煦的微笑,修长的纤纤玉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家宝贝的头,母性的光辉有如实质一般在她的周身流动。
真是九幽地狱一般的恐怖景象!
关坤瑜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两股战战几欲逃跑,就像是受到了龙威压迫的可怜小兔子一样。
只可惜,自己这小身板无论如何是跑不过娘亲那一双大长腿的。
“呵呵,小坤瑜啊,你画的不错哟,娘很高兴!不过,能跟娘说说,你手里的馒头是怎么回事么?”
关坤瑜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颤抖道:“娘……我错了……儿愿赌服……噢不,是愿意悔改……”
关坤瑜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既然毁尸灭迹的本领不精被人家捉了个现行,那也就怨不得别人了,点背不能怨社(哔)会,他现在只求一件事。
“娘,手下留情啊!”
坤瑜娘绽放出圣母般的笑容,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是自然,谁让你是我儿呢,要是打坏了娘得多心疼啊。”
关坤瑜哭也似得抬起头来——明朝没污染的天空,真蓝呐。
“啪!”“啊!”
“啪!”“啊!”
“啪!”“啊!”
……
关坤瑜的阵阵惨叫引来了心地善良的大伯母,她一见到屁股开花的小屁孩立马便冲了上去,一把扯住了坤瑜娘的手。
感动的关坤瑜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伯母您真是比俺亲娘还亲啊!日后俺再也不骗你们家坤吉的压岁钱了,最多就是手头紧先借借,嗯,对的,就是借!
“坤瑜他终究是个孩子,懂得什么事啊!你下手这般重,万一打出个毛病来可如何是好!?”
坤瑜娘不以为意的指着关坤瑜红彤彤的猴屁股道:
“嫂子你就放心吧,自家的孩子打坏了我不心疼谁心疼?我这是用卢家啸风掌的手法打的,有分寸着呢!打上去疼的厉害,但一点伤不着!”
大伯母眼睛一亮,认同的点头道:“能打疼还不留伤!?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打不出事,那就得让他张长记性。”
关坤瑜瞬间脸色大变,大伯母,说好的比亲娘还亲呢?不带您这么坑人的啊!
没了大伯母的拉扯,坤瑜娘的纤纤玉手又能够欢快如雨点一般的飞向关坤瑜圆鼓鼓的屁股而去,直打的关坤瑜鬼哭狼嚎,哭天抢地。
坤瑜娘边打还边炫耀似的和大伯母聊着天。
“嫂子你别看这小子疼的哭天抢地,但我这掌法厉害啊,不会伤骨肉分毫,晚上我拿药膏给他抹上,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了,明个拖出来接着打,一点不耽搁事。”
关坤瑜顿时两眼一黑。
“什么,明天还要打!?”
大伯母让坤瑜娘说的两眼直放光,羡慕道:“我们家坤吉也是皮猴一个,要不你教教我,回去我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