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芸看了一眼时辰,不想再和李小花多说,两个人成长经历完全迥异,很多想法和观点自然无法融合在一起。李小芸可以理解李小花的想法,但是不意味着必须去顺从。曾经,她为了得到兄弟姐妹们的怜惜什么活都愿意干,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既然大家认为她对这个家并不重要,她又何苦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
兴许是易姑娘家的丫鬟们听到了两个人争执声,深感李小花盛气凌人,生出不耐烦的心意。一名粉色衣衫的女孩主动上前,喊道:“小芸妹子,我家小姐说开饭了,唤你过去呢。”
李小芸急忙应声,说:“姐姐,我先回去了。今日一别或许很多年都难以再见,你独身去京城一定要珍重,你本就生的漂亮,怕是会惹人注目,搞不好就会弄来仇家,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李小芸言语恳切真诚,听到李小花耳朵里却充满讽刺之意。
“你倒是不盼我些好?”
李小芸顿时觉得自个就是多余说这些话。她看向粉色衣衫的丫鬟,道:“这位姐姐帮我送这位姑娘出去吧,我先去易姑娘那回话儿。”
粉色衣衫姑娘轻轻一笑,点头说:“放心吧,赶紧去吧我来帮小芸送姐姐出门。”眼看着两个壮实的丫鬟走了过来,李小花不屑于同他们计较,回过头发狠说道:“李小芸,你别以为卖身给绣纺就高枕无忧,你脱离不了李家的。你若是把我得罪了,在家里的地位只会更难堪。”
李小芸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现在不够难堪吗?她的心已经静如流水,很难再起波澜。
“小花姐姐,我们本是亲人,无所谓得罪不得罪。我只是想走自己的路而已。”
李小花冷笑道:“你的路挡了我的路,便是得罪我。”
李小芸一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罢了,爱谁谁吧,她还要准备绣娘子考试呢。虽然易姐姐说了必会让她进入如意绣纺,但是大家都要考试,她若是连考试成绩都没有,就成了走后门之人。李小芸骨子里还是很要强的,她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如意绣纺,不愿意一进门就别人看轻。
她是有实力的,对不。
主屋里,易如意吩咐人换了一壶茶水,面色沉静地望着李兰,说:“阿兰,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小土豆,在乡下过日子很辛苦吧!”
李兰怔了片刻,道:“有些寂寞,但是生活很平静,倒也落个安生。”
易如意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前些年,那谁从来我这里问过你。”
李兰呆住,说:“往事如云烟,不提也罢。”
“你同小土豆是如何说的?他没问过你自己亲生爹地的事情吗?”
李兰愣了片刻,道:“他还小从未问过,怕是日后上学了就会来同我问吧。我不打算瞒着他,他若愿意,我可以把他送到他爹那去。”
“哎……他来寻我问你的事情,又留下金银可见还念着你。他说不敢来见你和孩子,是怕让家里那群人晓得,再给你平添麻烦,但是早晚有一日,你们全家会团聚的。他们家的事情,你是清楚的。”
想起往事,李兰忽的红了眼眶,酸涩道:“他如今……过的可好。”她放他离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更是为了他。她既希望他过的好,又怕他过的太好从而彻底忘了他们娘俩。
易如意也哽咽住了,说:“没成亲呢。若是他另娶,我也不会同你讲这些。就是一家子豺狼虎豹盯着他,他没法见你。”
听到曾经的爱人并未另娶,李兰忽的感觉心脏处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们会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一场计较中的阴谋,但是这人还算有良心,并未出卖她。
“我知晓了,看日后如何吧。我娘家人死绝,怕是若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我也活不下去,所以便将小土豆正式托付给村里李先生,倒是比送给他祖父家让我心里更多些安慰。”
易如意点了下头,道:“可是那位李邵和先生吧。他近来算是东宁郡新出来的名人,又听说有京城得力岳丈相护,现在黄院长也提拔他呢,怕是日后真能考上个官身。你把孩子放那,也算有了依仗,你娘家的冤案,或许有沉冤得雪一日。”
李兰柔弱的脸上惨淡一笑,说:“我已经不信什么沉冤得雪,只希望祖上绣法不会失传。”
提及绣法,易如意道:“李小芸这孩子看着不错,挺憨厚的。”
“嗯,我看了她好几年了,并且我教给她的绣法大多数是改良后的,真正的绣法不会让她用的。我也想看看这五年,她是否可以练出来。刺绣之法除了勤勉以外,还是需要天分的。”
“嗯,她也算幸运之人,轻易的就取得你的传承。殊不知为了这张绣谱,有多人为之付出性命。”
李兰忍不住流下清泪,道:“只可惜那恶人非一般人可以得罪。或许,这些事情我会带入尘土,不告诉她比较好吧,省的小芸那孩子心重,一心为我家平反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