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关猎人荣耀的事了!”能够在如此重要的委托中跻身队长一位,三星猎人也确实有些过人的本领。刚一稳住身体,他便怒喝起来,当胸飞起一脚,朝着对方的下路踢去。只是猎装的金属部件相碰,他的膝盖一麻,却踢到了对方挡来的膝盖,面具人的力量奇大,略一推挡,就将他又咚咚地推后两步。
“见鬼……”三星队长暗骂一声,对方只有七个人,就敢在数十名猎人的围拢下登舰,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有恃无恐,更或者是兼而有之。那个笑而不语的黑衣家伙送上来的手下,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示威。如果在单打独斗中连对方放出的小喽啰都打不赢,自己这边首先就堕了声势,想赢就愈发困难了。
队长调匀气息,按下就欲开弓射箭的同伴,甩了甩手上的战斧,重新冲了上去。窄小的战圈中,一时间武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是交手,面具人的身体素质就越是让飞艇队长暗暗心惊,不止是力量,对方的反应速度和协调能力在猎人中也算是上佳,甚至已经超出了三星猎人的平均水准。他暗暗瞥向埃蒙身后站着的同样装束的四人,若是他们都能有此人三分之二的水平,或许只靠这七个人,就已经无惧己方数十名猎人的围攻了。
尽管没有特意学过与人作战的技巧,但是凭着多年的狩猎经验,三星猎人的攻势也是犀利异常,一柄战斧的每一部分都能化作攻击的利器,间杂着肘顶膝撞,让人防不胜防。反观面具人,招式虽然只会简单的横振上挑之类的训练营功夫,偶尔针对猎人的攻击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但就在这样的攻势中,他居然靠着一身的强悍体质,支撑着丝毫不落下风。
“喫……”久攻不下,三星猎人心中升起了一团愠火,他一狠心,放开了自身的防护,抡圆了战斧,对准面具人当胸劈下。两人的武器再度撞击到一起,队长顶着巨大的力道不退反进,几乎贴到了面具人的脸上。
“至少让我……”
“咚!”下一刻,两人的额头紧紧磕在一起,一行血液从队长猎装头盔的护额上流下来。如此近的距离上遭受了重创,神秘人发狠一推,匆匆和三星猎人拉开距离。制式猎装当然不如三星猎人的订制装备,队长的头抬起来时,神秘人的面具已经从额底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缝隙眨眼间变大,面具从正中裂为两截,从脸上脱落下来。
“怎么回事?”
入眼是一张蛮横而略显憨厚的脸,眼睛空洞地睁开,五官松弛,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显出几分忧郁和无助。那人的唇角上,两绺绒毛还没有褪干净,配上微微显肥的脸颊,却有着七分的稚嫩。
“居然……是个孩子?”猎人中爆发出一阵疑声,再看向剩余的四个面具人时,眼神更显复杂了,“难道那几个也都是……”
“够了。”埃蒙第一次开口,二星猎人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退下吧。”
“你是在羞辱我们吗?”撞开对方面具的始作俑者,眼下也满脸憋红。他咬牙切齿地望着少年缓缓退走,却追击也不是,退后也不是。猎人只能在原地尴尬地站着,将战斧发泄似的狠狠舞了两下,又指向埃蒙,“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也不能期望太多,能达到三星猎人的水平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王立猎人答非所问,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毕竟六个月前,他们还是普通的见习生。就算身体达到了顶级猎人的水准,战斗素养也差得太多了。”
“是你把他们……弄成了这个样子?”队长不自觉地搭腔道。联想到那个少年瘆人的眼神,他更加确信是这家伙给孩子们施加过什么非人的待遇,“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埃蒙无意解释。他一边信步上前,一边施施然从腰间取出一瓶药剂来。
“龙髓浆?”眼见着面前这个神秘青年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飞艇队长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我以为这东西已经在斯卡莱特绝迹了。”
“这可不是龙髓浆,它的效果……就有趣得多了。”透明的瓶中深紫色的药液闪着荧光,二星猎人单手弹开瓶塞,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朝着飞艇队长的脖颈处抓去。
“你敢!”先是怂恿孩子上前厮杀,又托大地不持武器,只用单手就要擒住自己,三星猎人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眉毛一挑,战斧横抡而出,就要把埃蒙拦腰砍断。
“唉……”战斧的破风声中,王立猎人的叹息无比刺耳。埃蒙扭腰一让,单手转抓为擒,劈手握在了队长持斧的手腕上。他提膝一顶,猎人手腕吃痛,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斧柄,瞬息间被解除了武器。
失去了武器队长仍然战意不减,就要抡起左拳继续攻击。埃蒙的膝盖再提,冷不防顶在对方的小腹上,隔着猎装,三星猎人的腹中一阵绞痛,提起的拳头也软软地垂下去。顺势被二星猎人捏住了下巴,朝上提起。
“队长!”
见首领有难,周边的猎人们纷纷提起了武器,朝埃蒙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二星猎人身后,五个少年模样的面具人终于一齐发难。少年们横起手中的武器,冷冷地站到了猎人们的身前,面具后的眼神空洞无物,却比任何威胁都要有效。失去面具的光头少年锤锋在两个猎人之间游移,更是让面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猎人们自问没有和三星前辈交手的实力,在这些诡异的孩子手中当然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己方人数确实占优,但也没有优到不会损失人手或是能将对方尽数留下的程度。再加上战团这方,猎人根本来自三个不同的猎团,失去了统一的指挥,竟是无人敢于第一个出头。
“都停下!”短暂的混乱后,没等猎人们逡巡出个结果,飞艇队长就气急败坏地道,“没看见人家正掐着我的脖子呢吗?老子不怕见猎人先祖——但也不想这么憋屈地就死掉!”
地上,原本拿在埃蒙手中的药瓶已经彻底空了。一滴淡紫色的药液顺着三星队长的下巴流下来,“啪嗒”一声掉在猎人的胸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