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李破非常的赞同,因为李破现在也绝对不会越过狭道去河北。
河北这地方其实是比较险固的,现在杨广还造了运河,可以说,河北已经具备了一些作为天下中心的特质。
实际上,见多识广的裴世清,眼光也非常不错,他之所以建议李破稳守河东,其实是想劝李破观瞧一下王世充的动静,再定大略。
王世充击败李密之后,拥兵甚众,又据有东都洛阳,可谓是天下瞩目。
没错,洛阳是四战之地不假,可反过来说,王世充也可出兵四方,南压两淮,东靠山东,北上便是河北和河东两地,东进的话便是关西腹地。
在李密败北之后,王世充实际上已经踩到了天下群雄的神经线上面。
不光是李渊要紧守潼关要隘,其实其他人也都在看着这位河南王呢。
这个时候,无疑是王世充最为风光的时节,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王世充才会传诏于天下吧?
和裴世清一番交谈,确实让李破收获不少。
之前他对王世充不怎么感冒,因为近期与王世充一战的可能性不大,可现在看来,王世充的一举一动,确实要再多加关注一些才对。
这和三国鼎立不太一样,很像是春秋战国才对,各家诸侯身边都不缺少敌人,不同之处在于,天下诸侯联合起来伐秦是不太可能了。
送走了裴世清,李破在屋中溜达了半晌,脑海中屡屡浮现的其实就是三个名字,李渊,王世充,窦建德……
也许加上他李破,这几个人,才是如今左右天下风云的人物儿,其他人皆不足论。
八月中,新乡人邓荣反,随后,屯留县令朱世昌因分粮不均,为部下所杀,又因山贼张金虎,陆冒等人大掠州府,上党乱起。
而上党的官员将领们各守城池,冷眼旁观,又逢并代大军纷纷回转绛郡过冬,山贼见此,气焰愈张狂,流民蚁聚,又有其他盗伙加入,很快聚众数万,推举张金虎为大盛皇帝,陆冒为大丞相,开始攻打潞城。
用不了两日,这群乌合之众竟然勾结了一些地头蛇破城而入了,于是贼势愈张,挥兵郡府,大有一鼓作气,让上党改旗易帜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天气作怪,还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反正河东同时也骚动了起来。
坚守河东郡城蒲坂多年的尧君素为部下所杀,这个时候粮草断绝的蒲坂差不多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确实也守不下去了。
只是这个时机选的有点耐人寻味罢了。
而尧君素一死,他的部下们立即火拼了一场,尧君素部将王行本胜出,这位打着为尧君素报仇的旗号的家伙,掉头就降了李唐,通过蒲津桥弄来了不少粮食外,还得封蒲县县公。
不安分的人从来都不安分,和他相辅相成的另外一位也适时而起。
夏县吕崇茂率众杀夏县县令,占据夏县后也没说降唐,只是和王行本眉来眼去,看上去有共分河东郡之意。
李破听闻之后,也有点头晕。
上党山贼向来胆大包天,守臣却是窝囊至极,那都是惯例了,也就算了,新乡离着有点远,靠着太行山的那里也确实是盗匪们的乐园,前些时出了不少大反贼呢。
可与绛郡近在咫尺的河东郡,刚被他改成临河郡没几天,就闹了起来,看上去还闹的挺凶。
是说这些家伙胆上生毛,上赶着找死呢?还是他高估了自家威名?
没等李破想明白该怎么处置,李秀宁已经特欢乐的找上门来要跟他饮酒。
这些日子李秀宁闭门不出,说生闷气吧,谈不上,只是对河东一行充满了失望而已,实际上,她本就应该想的到,这里并没她想要获得的东西存在的空间和余地。
之所以迟迟未曾启程离去,一来是窦诞力主要留下一些时日,二来呢,她也确实不想这会儿回去长安,听到见到那许多烦心之事。
她这会儿听到河东乱起的消息,自然是找上门来想要奚落李破一番,这种玩闹行径,倒也不需怎么分说,若非有情意牵挂,能被李氏女儿奚落的人,还真就没几个。
李破倒也不着急,眼瞅着第一场冬雪即将来临,派兵出去平乱也只能针对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而且他们离着也近,以并代军旅之精锐,不用费什么手脚,唯一可虑之处可能就在于,唐军若渡河应援,可能要在冬天里再跟唐军打一仗了。
(月票月票,ps:吕崇茂和王行本应该都是呼应刘武周南下的隋末乱军将领,这里改动有些大,合理性嘛,阿草觉着应该是有一些的,大家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