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隋末战乱造成的后果之一,公爵满地走,侯爵多如狗,不但是李渊,像王世充,萧铣,窦建德处,也是如此。
而特立独行惯了的李破,再次特立独行了一把,从起兵到现在,谁来了也别想从他嘴里掏出一个爵位出来。
好吧,真计较起来,也非是李破多有远见,而是充满了无奈的辛酸,一个呢,还是那句老话,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一个总管什么爵位?就算下来,也得有那个分量不是?
再一个就是官职和爵位不相称的问题,李破麾下本就没什么高官,把爵位挂在一个个小不点的身上,听上去十分滑稽不是吗?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李破的敌人不会因受封爵而降,诱惑力不足都是好点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你给人家个爵位,人家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总之就是,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之前李破身上既然都光溜溜的,臣下们也就只能站在那里瑟瑟抖。
而现在情况终于有所不同,这同样也是称王之后的福利之一,李破总归是能以爵位什么的来犒赏臣下了,毕竟如今的汉王已经迈入天下诸侯之列,既不用在看什么人的脸色,也不用顾忌臣下们将到手的爵位看成是一出闹剧。
而憋了这许多年,赏爵的便利之处体现的尤为明显,所谓物以稀为贵嘛……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只要想想就能明白,此时要是谁头顶上有了汉王亲封的爵位,定要高出众人一头。
听到李破说起这个,就算是何稠,陈孝意,杨恭仁等这样以前身有封爵的人,都是精神一振,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便飞到温彦博的身上,然后就又在户部侍郎苏亶这里转上了圈子,竟然没几个人去计较,以前的爵位怎么办的问题。
当然了,这样的议题也并非李破临时起意,中书的建议早已在李破称王之初便摆放在了他的桌案之上,只是被李破暂时压了下来而已。
这会提出来,李破自然有他自己的计较……
温彦博瞬间便感觉压力大增,他是不怕得罪人,可要是得罪的人太多,他也受不了呢,而且他面对的是一个泛泛的题目,春耕秋收谁的作用最大?他娘的,见了鬼了,要不您来亲自算一算吧。
“事关重大,为求公正,还需中书,六部一起商议,还请大王允准。”
温彦博也不是好惹的,分摊责任的手段是信手拈来,都别坐着看热闹了,既然是众目睽睽,就请都来参一脚,免得过后一个个来说老温的不是。
李破笑了笑,聪明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好猜啊,大气的摆手,“年关将近,尽快议定,让大家过个好年。”
温彦博躬身下去,暗地里撇了撇嘴巴,心道,就知道是这句话,说了好些年,您也不嫌烦,这年头,您给俺说说,谁还能过个像样的年关?
就这一下子,得让多少人辗转难眠?过个什么好年?
一脑门官司,外加一肚子牢骚的温尚书坐了下来,再没有给汉王殿下找茬的心思,只想着过后该怎么操弄,才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了。
略略几句话,先把座下最大的刺头治了治,李破继续道:“第二件事,苏侍郎提议铸币,此乃大事无疑,交中书议决,诸人有何真知灼见,尽管奏闻于中书,不必有所顾忌……”
“要知道,此事涉及民生,不能有半点轻忽,由中书主理,户部,工部协从,限期三月,报上来给我瞧瞧。”
这会儿陈孝意和苏亶等也不淡定了,两件都不是小事,掺和在一起是要累死人的,咱们分着来成不成?
可这会儿,他们想像温彦博一样分摊一下责任也不可能了,唯有躬身领命的同时,暗戳戳的想着,过后要见一下大王,起码把期限弄的宽松些才好。
而他们也清楚,听上去说的是两件事,其实已经是三件事了,年末考功,外加封爵之议,再就是铸币。
这些事情都要在年前完成,想想就让人头大,因为其他的政务要办,不可能将精力都放在一处。
而且,李破还有一件事未说,中书,六部,乃至于薛万均,王禄等人都隐隐有些恐惧了起来,这个冬天好像不好过啊。